“诸君有此壮志,何愁大业不成!”
他转而看向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本地巨富卫兹,郑重地拱手道:“诸君勇烈,我心甚慰。然欲抗强敌,更需根基稳固。子许先生,操,日后便仰仗先生之大义了!”
卫兹神色肃然,回礼道:“曹公为国討贼,兹敬佩之至。但有所需,钱粮军资,吾家无所不从!”
得到这千金一诺,曹操心中大石落地,他霍然起身,朗声笑道:“兵法有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今我等上下一心,將士用命,更有子许先生倾力相助,已占尽人和之利!
何惧他区区一个吕布?”
“传令下去,全军加紧操练,多派斥候,密切关注雒阳方向一举一动!”
雒阳,长秋宫,薰香裊裊。
吕布向何太后请辞。
太后带著一丝不舍与挽留。
“温侯新婚燕尔,红昌正是情浓之时,何不在雒阳多盘桓些时日?”
她深知,吕布一旦离开,这雒阳城便如同失去了爪牙的巨兽,空有其表。
吕布语气斩钉截铁。
“袁绍、曹操,皆世之梟雄,心腹之患。若此时不除,待其羽翼丰满,必成大祸,悔之晚矣。”
“请太后下旨,命幽州牧刘虞、奋武將军公孙瓚,以及冀州平难中郎將张燕,三路出兵,夹击袁绍!”
听到张燕二字,何太后皱起了眉头。
“张燕?
那个黑山贼首?
他占据冀州常山、中山、赵国三郡,手下流寇號称百万,劫掠州府,对抗朝廷!
先帝在时,屡次派兵围剿,皆因太行山险,收效甚微。
不得已,才许了他一个平难中郎將的虚名,並给予他察举之权,意在怀柔。”
“可他从始至终,何曾將朝廷放在眼里?
朕如今这詔书下去,在他眼中,只怕与废纸无异!
温侯,你告诉朕,这有用吗?”
面对太后的质问,吕布神情不变,淡然道。
“太后只需下詔便是。成,可断袁绍一臂;不成,於我亦无损失。此事,臣属实无法保证,但总归不是坏事。”
何太后有一丝埋怨。
“朕的詔书是金科玉律,代表的是天子威严,大汉法统!你当是市井儿戏,可以隨意试之吗?”
吕布却没有坚持。
“太后若觉为难,不写也罢。”
“但,臣要一个权力——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此番东征,战机瞬息万变,臣需要阵前擅专,生杀予夺之权!”
此言一出,长秋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何太后一双美目死死盯著那个挺拔如松、煞气內敛的身影。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这九个字,重若千钧!
这等於將东方所有军队、所有州郡、所有文武官员,乃至征伐、议和、封赏、刑罚的最高权力,在战时完全交给了吕布!
这头猛虎,如今羽翼丰满,终於露出本来面目,要吃人。
这一天终於到来了。
她和吕布之前和谐的君臣关係,终究来到这个关键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