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皇宫里多了个身影。
那虎賁郎生得英俊,操著一口并州口音,见了人就凑过去低语,说的都是些挑拨的话:
“凉州军欺人太甚了,徐荣將军说换就换了。”
“董卓就是个边地武夫,咱们凭什么给他卖命。”
“吕布要是来了,我就给他开门。”
“董贼是国贼,砍了他就是救驾之功,封万户侯不在话下。”
与此同时,宫里还有两个操著并州口音的八尺大汉,穿著凉州军服,脾气暴躁。
见了聚在一起的虎賁郎、羽林郎或是卫士,上去就打,下手又重又狠。
两人一边打一边骂:
“你们这群紈絝子弟!
酒囊饭袋!
没用的玩意。
娘们唧唧的绣枕头!
没本事就给我受著!
现在凉州军就是爷,谁不服,老子砍了他!”
这两人武功奇高,被打的人根本还不得手,只能抱头挨揍。
军中谣言如野火般滋长,愈发猖獗。
董卓面色铁青,怒问道:“文优,这究竟是何缘故?”
李儒沉吟片刻,答道:“主公,此必是有人暗中散布,意在动摇军心。”
董卓追问:“如之奈何?”
李儒立於一旁,面色沉静如水,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充满了荒诞与挫败之感。
想当初布局何等周密?
招降吕布,吞併并州狼骑,携凉並二州之雄兵,便可反手压制袁绍袁术兄弟,將这雒阳朝堂牢牢握於掌心。
届时,董卓总揽朝纲,我李儒亦不失为一个从龙之功,青史……呵,至少能权倾朝野。
可千算万算,算尽人心利弊,却唯独没算到吕布竟完全不按套路行事!
李儒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宫外吕布的方向。
吕布不贪利,不慕名,甚至不顾身后之名与眼前之危,像个疯魔的赌徒,將身家性命全都压下,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诛杀董卓!
我李儒自詡算无遗策,今日竟被一莽夫以最纯粹、最疯狂的杀意破了局……
真是可笑,可嘆!
若不能吞併并州兵马,董卓终究受制於袁氏,大势已去。
眼前之局,已非爭权,而是求生。
满盘皆输之下,需得另谋出路了。
他思考片刻,道:“南军將士终非我凉州嫡系,难与我们同心同德。
“依儒之见,这皇宫非久留之地。
不如暂退河东,与牛辅、董越等旧部匯合,手握大军,方可徐图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