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叶子惊觉到不对,想逃跑时为时已晚,一层结界已布置在思过塔。
“你究竟是谁”一道女声从他的斜上方传来,叶子停下了试图寻找结界缺口的动作定在了原地。
“你身上的灵气很特别,跟皇甫公子和苏姑娘身上的气息有些像,莫非你认识他们”女声问。
叶子摇了摇,也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否定。
“如果我说的你认同你就点一下,不认同你就点两下,可以吗?”
叶子点了一下。
“那我刚才说的,是对的吗?”
叶子又点了一下。
“自从神魔大战后,我回到凤凰谷的那一刻起,你就一直在跟着我”凤菀从高处一跃而下,在叶子前伸出手,想要触摸,叶子初时有些抵触,后来主动碰了碰她的指尖。
他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否定的,自他跟皇甫君谦来到这个世界起他就明白了这里是过去的时间,他虽答应皇甫君谦要待在他的附近,但绝大部分时间还是忍不住去找她,从神魔大战时他的母亲夏苍把他托付给凤菀起,他就在旁。
“你身上有我的神丹的气息而且你的气息怎会跟慕白的这么像?”
这个问题叶子无法回答,她也没期望他会回答。
“谢谢你上次救了苏姑娘。”她指的是柴房大火的那一次,那天她在不远处看的分明,在垮塌的墙即将压在苏蓁蓁身上时,这片叶子及时施法把她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她两手对应着化指为兰,手心中汇聚一团柔软清澈的金光幻化成一朵金色的雅莲,双手向外推开,掌中合拢的幻莲盛放,颜色越渐素雅,四周的结界也随之消退。
“你走吧。”她背过身。
叶子飞到她的身旁想要跟她说什么,终是无法说出口,静静离开。
入夜,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在清秋殿前徘徊,披着一个斗篷融入黑夜,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只是当时夜色太暗看不分明。
今晚正好轮到沈慕白和景瑞一起值班,沈慕白看到那个奇怪的人时轻声拍了拍景瑞的肩,示意他去看那个可疑人物,景瑞望向他所指的方向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耐烦的晃晃肩,沈慕白以为他没看到,又指了那个方向一次,景瑞揉揉眼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认为他在为小时候的事情捉弄他,彻底恼火了,开口怒道:“你以为有凤主大人护着你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吗?!”然后就被沈慕白捂紧了嘴,这下他立即挣扎起来,咬,打,踹,能怎么狠怎么狠。
“师兄,那里有个人穿着个黑斗篷,他现在正在往清秋殿的方向走。”沈慕白小声说,那个黑影此时已经靠近了清秋殿,看见他们在扭打时还停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
景瑞仔细盯着沈慕白指着的方向看,前面依旧是黑,不过,要比以往要黑得多,他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手向外一伸,清秋殿前两边挂着的花灯随之被点亮却驱不散一点的黑,清秋殿前的小院里黑漆漆的,唯有花灯处有零星的几点光影。景瑞咬咬牙,眉头皱起,神情戒备,他对着那一片黑喊道:“不知阁下是何人,来此清秋殿所为何事?”一边悄悄从腰带上解下一柄小剑置于掌中,背过手去,小剑变成正常大小,沈慕白也从袖中拿出短笛,随时准备迎击。
“是我。”黑暗随声被驱逐,景瑞终于看到了来人,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拄着拐杖,蒙着面看不清面孔,不过凭这亲昵的语气,想来是熟人。
景瑞听到声音后顿时放下了戒备,把长剑交给沈慕白让他暂时帮他拿一会,也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个桃子扔给来人,却不想给扔空了,他有些尴尬的走了几步,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正想走到来人面前给他好好道歉,怎知沈慕白闪身挡在他的身前,把剑按在他手里阻止他前去。
“你干什么呢,万一得罪了药长老对我们谁也不好!”景瑞想推开沈慕白,哪知他稳了身子,一时半会真推不动。
“他身上有杀气,来者不善!”沈慕白一腿稍前,两手按在笛身上,药长老身上何时有了这么重的戾气?而且除了这戾气之外,好像还有另外一种气息,不过那气息被来人藏的很深,凭他的功力还判断不出来这是什么。“景瑞,我感觉到他身上有另一股气息,我功力不够,你能感觉的出来吗?”
景瑞一怔,仔细感受起对方藏着的气息,眉头皱的更深,“这是魔气。”他说着,声音里有一点荒乱。
药长老怎么可能是魔?虽然他做的药奇疼无比,但药效奇好,而且他为了救助更多的人常不顾危险前往一些险境去寻药,总是弄得一身伤。如此一心为他人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魔?并且还来这清秋殿……
“药长老,为什么?为什么啊?!”他的身子颤抖着,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能有什么为什么?凤菀这小妮子能收留这不伦不类、非神非魔的诅咒之子,我又为什么不能是魔!”来人摘下斗篷,把遮在面前的布一把扯下,狰狞的笑着。
“因为你根本不是药长老。”沈慕白淡然的说,“药长老面对他最喜欢的桃子怎可无动于衷?”
来人的表情瞬间变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半晌才发出刺耳的怪笑声,“好啊好啊,不愧是被凤菀看上的人,果然不一般啊,只可惜,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说罢,凄厉掌风划空而来,两人尽管奋力抵挡,但还是处于下风。
“师兄你快去喊人,这里有我先顶着!”这样硬撑下去,先倒下的一定是他们。
两人被他一步一步逼到清秋殿的门前,“啪”的一声,后面的大门被对方的法力硬生生的砸出一个口子,正当景瑞打算抽身去搬救兵时,来人肩上突然飞出来一只黑色的鹦鹉,张嘴便向景瑞啄来,招招阴狠,让他不得不先留下来把它击退。
“这么有牺牲精神啊?”“药长老”一边加紧着对沈慕白的攻击,一边也不忘冷嘲热讽,“我说你体内好歹也有一半魔的血统,怎么就跟这些神灵混在一起?”
他举起手杖,手杖中光洁纯白的宝石却聚集着黑色的光,还不等沈慕白回答,黑光已形成一个黑色的球向他们砸来,若只是他一个人就能轻易躲开,可现在他身后却有与鹦鹉缠斗着的景瑞,他若是不管他,则他必死无疑……他沈慕白从不是一个只顾自己的人,他站在原地,集中起全身的灵力去挡下这一击,当黑色的光触及他的刹那,短笛断裂,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他淹没。
喉咙中有一股腥味冲上喉头,他身子无力的倒下,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断裂的短笛也不知摔落在了哪里,眼看“药长老”一步一步向他毕竟,他闭上了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枕悠,我好像……没法陪你去凡间了……没法跟你成为夫妻了……
“哐当”有什么东西从他身前身后倒下,紧接着,他听到了那只鹦鹉的怪笑声,手里也不知被塞入了什么东西。
接下来的一幕,成了他此生无法愈合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