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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陪嫁 > 活蛊

活蛊(2 / 2)

她狠狠抱着向孑晴,不敢让她看见自己心虚的脸和愧疚的表情。

“对不起。”她在心里默默说,甚至连手指尖都冰凉得没有一点温度。

这四天两人都瘦了一圈,却因为心情的复杂而互相都没有察觉。冉冉抱着向孑晴,很久没有说话,而向孑晴哭到几乎力竭。

父亲横死的伤痛,直至今日她才毫不掩饰地发泄出来。

如果她知道是我下的杀手,她会有多恨我呢?冉冉有些难捱地想,脸上全是憔悴痕迹。接着她的眼里涌出咸湿泪水,她感受着水痕划过脸颊。

对不起,对不起。

冉冉整理好情绪,慢慢放开向孑晴。向孑晴这几日睡不着觉闭不上眼,此时一经发泄,竟已经哭睡着了。

冉冉把她抱在怀里,用手帮她理着头发。她一开始还很认真,后来就有点漫不经心了。她想了很多事,从她来到晨国,到遇见向孑晴再到如今。

想着想着,她突然就开始思考,我是不是为自己的信仰放弃了太多了?这样值得吗?

她把向孑晴抱回床上,她力气不大,一路耗费了挺长时间,好在向孑晴并没有醒过来。等盖好了被子以后,她突然听见了翅膀挥动的声音。

然后她立刻出了门,门外还是同一只鸽子在空中盘桓。

冉冉伸出手,鸽子落在她手上。她取出信笺,鸽子便自己飞走了。

那信纸依旧同一笔迹,字非常硬:使臣出发,已过界碑。向晲的事情,您非常明智。

冉冉慢慢咽下去了宣纸,冷笑了一下,是啊,如果置身事外,谁都觉得杀了向晲是非常明智的事,可谁来想想她内心的想法呢?

。。。。。。

。。。。。。

这之后过了大半个月,樊旸为了在晨国使臣到访之时解决一切,动用了铁腕手段,倒也暂时将朝堂整治得服服帖帖。

另一方面,向孑晴在那一次痛哭后反而振作了精神,她在冉冉和向孑雨的陪伴之下,暂时稳住了向家地位,虽然向晲突然死去,但他的门生却遍布天下,加之向孑雨和太子关系密切,也没人敢趁此机会落井下石。

也就在这过渡的处理阶段间,晨国使臣进了庆国国都。

其实庆国的国都并不在国家腹地,反而有些靠近边境,虽然靠近晨庆边境,但是环境很好,空气和湿度也很好,确实很容易成为繁华都城。

晨国走过界碑之后的路程,其实用不了大半个月,但是路上黄篾不是突然想绕路想吃特产,就是想停下来美其名曰呼吸空气。

整个队伍甚至包括旸公主都没有反驳,任他作妖。

就这样,路程活生生被黄篾延长了一倍。樊旸原本以为他们会故意早到,才采取了铁血手腕,可谁曾想他刚刚加速整治完,那边反而放慢了速度,弄得整个朝堂都提心吊胆的。

“这个黄篾!”他气得又摔了茶杯。

晨国使臣进城时,几乎所有的百姓都跑去围观,想看看晨国公主和黄篾到底长什么样。

因为晨国国土靠西,他们个顶个得个子高,又五官深刻。然而对蛊虫的信仰又使得他们非常阴柔,显得非常颓败,不伦不类的。

黄篾掀开轿帘子,轻笑了一声:“哟,这庆国人民可真热情啊,哪儿像我们,一个个都阴着脸,就跟才死了爹妈一样。”

他对面的人没有回他的话唠,只有一搭没一搭地翘着手边的茶杯,最后提醒了一句:“你自己收敛点,这可不是晨国,你贴身护卫来的不多,要是被人盯上了,我也救不了你。”

黄篾无所谓地耸耸肩,又跑去跟庆国路人招手了。

他长了一张桃花脸,眼里都含着水光似得,立刻就电了路上一堆妇女,他还不自觉,使劲到处抛媚眼。

“嘿,阿栀,你看,乞丐都来凑热闹呢。”黄篾突然向对面挥了两下。

对面的人拿了面纱挡住了右脸,凑过来看了一眼。那是一个街角,坐满了男男女女的乞丐,全部端着破碎的饭碗乞讨,面色蜡黄,灰头土脸。

她愣在了那里,半天没有反应。

“哎呀,你是不是看民生疾苦实在心疼啊,我给你个金子你扔过去当做做善事吧哇哈哈哈。”黄篾站着说话不嫌腰疼道。

帘子立刻被人关上了。

黄篾的脸立刻黑了一大截:“阿栀,你干什么啊,我刚才说什么了啊,你居然又给我甩脸子!”

“闭嘴。”打断黄篾的是一道非常冰冷的声音,然后整个轿子里就非常沉默了。

樊旸带着向孑晴和一些大臣在皇宫外迎接晨国使臣,向孑晴还非常憔悴,整个人都显得苍白而单薄,冉冉今天也没有过来,她便只能一个人故作坚强地站着,以一种非常挺拔的姿势。

对面的轿子慢慢停下来,黄篾首当其冲直接跳了下来,他一下来就向轿子里伸手,想要扶里面的人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马上要下来的是旸公主了,出来向孑晴以外都伸长了脖子看,就连樊旸也有些着急。

轿子里先出来了一只左手,白嫩笔直,非常好看。然而紧接着便是一只布满黑色纹路的右手,再然后她整个人走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位传说中公主的模样,其实看着挺渗人的,因为半边脸上都是漆黑纹路,另半张脸因为妆容深邃,也显得非常凌厉。

真是像极了地狱里走出来的妖魔,樊旸心想,这种人能被晨国百姓疯狂崇拜,晨国人也是够变态的,这好端端的皇室竟然养了一个活蛊公主,也就晨国的人干得出来这种事。

想归想,他最后还是笑着走过去:“欢迎晨国的使臣大人啊,这么早就来了,我还想着腊月才到,都没有精细准备呢。”

黄篾对他的讽刺充耳不闻,也打着哈哈:“哎呀,皇帝陛下您用不着精细准备,都是我们太着急来了叨扰您了,我一路都挺觉得不安愧疚的,所以才放慢了脚步想着您多休息几天嘛。”

知道你还来。樊旸心想,然后看向了一直非常沉默的旸公主。

“这位是?”他看对面的女人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明知故问道。

对面的人抬起脸,那张非常漂亮却森寒的脸实在给人以不小的冲击。她面部毫无表情,似乎并不愿和樊旸多说哪怕一句话。

黄篾赶紧在旁边补充说:“这位是我们晨国的旸公主,皇帝陛下可以叫她阿栀。”

樊旸有点拉下了脸,可最后也没发作,做了一个迎接的手势,请他们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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