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懂了吗？”秦雪瘫软在我怀里，喘着气问。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心里明明知道，一旦被人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不仅是我和她，我们的家人也会遭殃，可身体却迟迟不能行动，只要轻轻地推开她而已，对我来讲却难于上青天。

“顾帆。”她环抱住我的腰，说：“你知道我这半年来是怎么过的吗？我好想你，可终于见面之后，你又偏偏一副不认识我的模样。”

“我不能让老爷发现我们的关系，”我抱着她的肩膀，像沙漠中干渴的旅人汲取水分一般汲取着她身上的香气，说：“我们家人的生死也掌握在他手里，对不起，我不能因为自己而弃他们于不顾。”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她哭着说。

对啊，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其实拒绝的话也不是很难，可我偏偏做了这样的选择，始终还是......放不下吧。

“我都想好了，”她两三下抹掉眼泪，说：“辞掉另外两个人，隔几天叫家里的姐妹来陪我，这样我们能过自己的生活，也能免了别人的口舌。”

我摇摇头，说：“老爷刚走，你这样早了些，不如等过几天，找个合理的理由让他们离开。”

“好。”她看着我，又踮起脚亲了我一下，说：“都听你的。”

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怕自己又做出什么让我俩都陷入危险境地的事情。

小东和小翠在楼梯口守着，看见我下来，着急问道：“怎么样？夫人有说什么？”

我略微迟疑下，答道：“夫人没讲什么，只是说让我们像以前那般尽心尽力，不要因为老爷走了就怠慢。”

“那是那是。”两人应道。

窗外的天色依旧灿烂，今年夏季，恐怕比去年要燥热一些。

秦家的小小姐来了。小小姐是秦雪的侄女儿，因为老爷走了，就进山来陪她几天。小女孩儿和我当初在山里初见秦雪时的样子差不多，扎着两个小麻花辫儿，眼睛像鹿一般，盈盈的透着光彩。

小姑娘话很多，刚来的那天晚上，就从餐桌上说到客厅，从黄昏，说到午夜，都是他们学校的一些轶事。秦雪面对这个小姑娘，也露出了许久未曾见过的笑容。

可山里始终是无聊的，再多的故事，都有说完的时候，等说完了，就成了沉寂。秦雪是个不爱多话的人，小小姐的轶事讲完了，两个人就开始相顾无言。而这个年纪的小丫头，偏偏是个闲不住的，即使书房里有许多的书，也留不住这只想要飞的鸟雀。

院子里无聊，她就跑到山里玩，秦雪怕她有危险，又劝不住她，只好给家里人传消息让他们把小小姐带走，结果带走之后更无聊了。这里虽然住了四个人，但却一直都不曾多说过几句话。

过了几天，秦雪对小东和小翠说：“这个宅子呢，如今就剩下我一个人，却有三个仆人，我家一向提倡节俭，这样做明显奢侈了些。不如这样，小翠和小东你们俩先回去吧，等老爷回来你们再回来。”

“这......”两人有些迟疑。

“钱呢，我还是会按时给你们，小东你隔段时间记得往这里送些吃的用的就可以了。”

小东小翠两人一想，不做事还有钱拿，做事还得看人眼色，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前者，于是两人客气了几句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秦雪坐在客厅里喝茶，看见两人离开也就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她对我说：“你去看看他们走远了吗？”

我走出宅子，四周已经看不见他俩的身影。

“走远了。”

秦雪欢呼着跳起来扑到我怀里，说：“终于可以和你好好在一起了。”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这无疑也是我许久以来的想法，只不过，为何我的内心没有丝毫波动，没有终于和她在一起的欢喜，没有对老爷的愧疚，没有担心被别人发现的恐慌，什么情绪都没有，好像在看一场严肃却撇脚的戏。

“那个，”秦雪抬起头，眼神盈盈地说：“今晚，我可以搬到你房间里睡吗？”

她闭上眼睛，抬起额头，我明白她的意思，也闭上眼睛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