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嗅。”
徐军拍了拍狗头。
黑风低着头,在雪地里拱来拱去,突然对着苏玉梅家后窗户底下的雪地,呜呜地低吼了两声。
徐军走过去,蹲下身子。
昨晚的新雪虽然盖住了一部分痕迹,但因为有人在那里站立过久,雪被踩实了,还是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凹坑。
徐军用手套扫开浮雪。
一个清晰的鞋印露了出来。
这鞋印很大,纹路很深,且前掌磨损严重。
这不是屯子里人常穿的毡底鞋或大头棉鞋。
这是一双解放鞋,而且是只有经常在外面跑、甚至干些体力活的人才会穿的那种防滑底。
最关键的是,旁边还丢着半截烟头。
徐军捡起来闻了闻。
“大前门”。
这烟在屯子里算是好烟,平时舍得抽这个的,除了徐军,也就是村干部。苏玉梅一个寡妇,家里哪来的男人抽这个?
“有人昨晚来过。”
徐军站起身,看着那扇紧闭的后窗户。
“而且是在咱们送完炭之后来的。这人是来给苏玉梅上’的。”
上午 9:00。
苏玉梅提着两只水桶,像游魂一样走向村口的大井。
她脸色蜡黄,眼圈乌青,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野狗留下的那个纸团,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尖发颤。
三天。
如果不把徐军引到那个地方……她的那些照片……
“嫂子,打水啊?”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苏玉梅吓得手一哆嗦,空水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猛地回头,看见徐军正站在井台边,手里牵着那条大黑狗,神色平静地看着她。
“徐……徐兄弟……”
苏玉梅下意识地想躲,眼神根本不敢跟徐军对视。
徐军弯腰帮她捡起水桶,并没有递给她,而是顺手挂在了井绳上,摇动辘轳。
“嫂子,昨晚没睡好?”
徐军一边摇水,一边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我看你家后窗户底下的雪被人踩平了,昨晚来客了?”
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苏玉梅的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知道了?!
他看见了?!
“没……没……”
苏玉梅牙齿都在打颤,“没人……那是……那是野狗……”
说到野狗两个字,她的声音明显变了调,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徐军把打满水的桶提上来,却没让她走。
他看了一眼四周,这时候井边没人。
他一把拉住苏玉梅的胳膊,把她拽到了井台后面那个巨大的柴火垛死角里。
“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