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道:“你就把你砍鬼的劲头拿出来,我保证他们都吓尿!”
“你……”
不等我再说话,他一下子站起来,朝那扇木门走去。
我此刻也不再隐蔽,打开了手电,一边警戒四周,一边注意着贲子良的行动。
贲子良的步子很从容,慢悠悠的像是在散步,快走到门前的时候,他把刀立在背后,然后似乎觉得不妥,又把刀插进了背包里。
我看得一阵牙疼,他究竟在干什么?还把刀插回去了?要是有危险根本来不及拔刀啊!
就在我恨不得过去提醒他的时候,他终于敲门了。
“笃、笃!”
“笃、笃、笃!”
“里面有人吗?我是过路的,想要跟你打听点事,没有恶意!”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有诚意的,本来他就有一副清澈爽朗的好嗓音,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尤其是此刻特意加了善意和诚心,我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一定会回应的。
可是,等了半天,没有人回答,门仍然紧紧关着。
“咳,我和我的朋友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打扰到你了,请别见怪!”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反应。
“好吧!那我们走了!我们想进县城一趟,你也要保重!同是天涯沦落人,那就祝福咱们都能平安吧!”
说完,贲子良对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关掉手电。他则静静的站在门前,看样子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根本闹不清他在搞什么鬼,我甚至怀疑那个门里是不是没人?要么就是很弱势的人,压根就不敢出来应门。
等了大约五分钟,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听“砰”的一声,木门被贲子良一脚踹开,伴随着“哎呀”一声惨叫,什么东西叽里咕噜的滚了一地。
这一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我从土坡上窜起来,提着刀冲了下去。
我冲到门口的时候,贲子良已经进去又出来了。他用手电照着门内的一切。
我见他并没有紧张和害怕的神色,好奇的朝里面望去。
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脏兮兮的女人,正躺在地上低声“哎呀”着,地上的瓶瓶罐罐倒的到,歪的歪,乱七八糟滚了一地。
我用我自己的手电四处照了一圈,发现这里除了这个女人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我们将女人扶了起来,让她靠在墙上。她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裤子和鞋子上沾着泥,看来她就是那个躲在芦苇荡里的人。女人已经不呻吟了,只是用手揉着额头,看来让门板撞的不轻。
然后我们开始细细打量这间屋子。
说是屋子,其实就是个人工挖出来的土洞。面积大约有十几平米,一大半空间堆着食物和矿泉水,一小半空间用来存身。
屋里的空气很不好,潮湿发霉,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那女人身边有一床破烂的被子,堆在那里,骚臭熏天。
我把倒在地上的瓶瓶罐罐收拾了一下,找到小半截蜡烛,点着了放在中间的空地上。
等我收拾完,我看到那个女人已经抬起了头,正愣愣的看着我。借着烛光,能辨认出她年纪很轻,感觉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样子。
我和贲子良对视了一眼,他一屁股坐到那女人身边一米的地方,吓得她抖了一下,斜着身子往破棉被里钻。
“你别害怕!”我瞪了一眼贲子良,和声对女人道:“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跟你打听点事。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个人,情急了才会……实在是对不起了!”
“是呀大姐,我就是心急才会踢门的,我不知道你就在门后,用力大了些,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那门本来是用一根手腕粗细的木头别住的,贲子良一脚就踹折了木头,把躲在门后的女人一下子撞飞了出去。我对他不知道门后有人的说法感到怀疑,凭他过人的耳力,他很可能知道门后有人在往外看,他就是故意把人撞飞的。
不过我当然不能揭穿他,配合道:“是啊,大姐,我看你好像比我大几岁,我就叫你大姐了?”
那女人看我一眼,点了点头。
有反应了。我心里一喜,这就表示她已经初步信任我们了。
“大姐,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
女人沉默了半晌,声音嘶哑的慢慢说道:“病毒爆发之后,我就一直躲在这里。”
“哦。那这间屋子是原来就有的吗?末世里有这样一个藏身的地方,实在是很难得的。”
女人半天没有说话,正当我还要再问的时候,她低低的声音传来:“这是我丈夫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