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那人明明武功很高，却好似忌惮他一般束手束脚。

那人内力不凡，比他要高出许多，但却好似让着他般并不以内力强攻。

其实展昭叫人回去报信时便知白玉堂会来，他本想撑到白玉堂来，便假意败于那人手中趁机问出那人底细，他知道白玉堂定会明了他的意思，却不想那人突然变招，狠辣无比。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低估了自己在白玉堂心中的地位，竟是生生为他挡下了这一掌。

他知道，若是两人易地而处，他也会做同样的选择。毕竟当时他内力枯竭，若挨了那一掌必会当场丧命，但若是以内力与之对掌还有机会救下他。

只是这一掌终究是他替他受了的，这让他心里如何能不内疚。

守在白玉堂床前，展昭心中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什么也做不了，无法将那人绳之以法，更救不了白玉堂。

“玉堂，不要离开我……”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展昭堂堂八尺男儿确是眼眶通红，眼角含泪。

就这样又硬挺了三天，白玉堂的呼吸已变得微弱至极，千年人参纵然再好，也无法彻底挽救一个人的的生命。

寸心一听赶紧随二人来到白玉堂房中。

寸心一进门就看见自己儿子坐于床边，此时的展昭面容憔悴，胡渣也顾不得刮，身上还穿着那身被打伤时穿的衣服，大红色的官袍破破烂烂不说，一处处的暗黑更是刺眼。

她知道，展昭一定是从他醒来后便一直守着白玉堂，半步也没有离开过。展昭至始至终都一直盯着白玉堂，寸心几人进来时他连头都没回一下，仿佛这么看着便能看到白玉堂好起来似的。

转头看看躺在床上的白玉堂，依旧是那副俊美的容颜，此时却是苍白不已，因着昏迷人也是瘦了一圈，与平时的桀骜不同，此时白玉堂无力地躺在床上，脆弱得让人心疼。

寸心心中一酸，上前轻轻拥住展昭，“昭儿。”

展昭一僵，回身拥住母亲，似有哽咽道：“娘，玉堂为了救我……”

很少这么紧抱过儿子，寸心有点僵硬，但还是慢慢摸着展昭的发髻，手也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带着安抚意味道：“玉堂是个好孩子，他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虽然听起来只是安慰的话，却让展昭紧绷的身子略微放松。

寸心拍了拍展昭，放开了他，“娘会想办法

救泽琰的，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再遇到那个人万万不要硬拼，我可能需要一阵时间才能带泽琰回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去找舅奶奶。”

展昭点头，他相信母亲不会敷衍他的。

寸心一挥手，床上便已没了白玉堂的身影，她回头看了看展昭，“去把自己打理一下，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呢，泽琰这有娘呢。”

展昭深深地看了寸心一眼，突然跪在她身前道：“是昭儿不孝，害母亲为我们四处奔波。”

他知道，救活白玉堂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即便是他那个自称是修道的母亲。

寸心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开封府。

在去往天庭的路上，寸心忍不住喃喃自语，“傻孩子，明明是我欠了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