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客厅,盼盼坐在沙发上,对面还坐着两个人。
她们聊得正嗨。
不渝淡淡瞥了一眼那两个人,原来是下午来的两个女人,记得其中有一个人叫光倩。
此时的那两人,也正朝门口看来,不渝的手还被至晨紧紧拉着,她哪里不知道,这个叫光倩的女人一定是至晨的爱慕者,看到这一幕一定不会放过她。不渝想要挣脱却被他拉得更紧。
光倩惊呆了,站起来,目瞪口呆,看着他们的手,又惊奇地大叫,“你们,你们……”
盼盼则在一旁偷偷捂着嘴笑着。
至晨直接略过光倩,对着不渝说,“我们上楼去吧。”
不渝入神地看着他,痴痴地,呆呆地,萌萌地,说,“好。”
走上楼梯时,不渝还特意转头得意洋洋地看着光倩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夸张地做了个鬼脸,叫你说我狐狸精,叫你说我勾引你家少爷,你有本事,你来勾引呀!
不渝心情极好地坐在至晨给她安排的房间,这个房间的摆放,跟他房间的摆放几乎一模一样。
床是席梦思,旁边是白色的床头柜,她瞄了一眼桌上的书……连书都一样……,整个房间一个白色调,但是一点也不单调,显得奢华大方,不渝挺喜欢这样的格调,满意地坐在柔软的床上。
盼盼扣门而入,憋着一脸坏笑坐在不渝身边。
“那人谁呀?”不渝奇怪地看着盼盼的这副不正常的模样。
盼盼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不能自抑,捧腹大笑地说着,“你情敌。往后你可要管好我哥,他啊,就是一脸桃花,到哪儿都有桃花运。如果被人抢走,我拿你是问!”
不渝垮下脸,脸上看不出什么,可心里却一阵窃喜,她用平常的语气说,“什么呀?凭什么被人抢走,你拿我是问?”
盼盼可没那么好骗,在一起二十几年了,打小就形影不离,这点小心思她还是能看出来的,更何况她跟不渝一样也是学心理的。
“嘿嘿。”盼盼看着不渝的眼睛,自若地说着,“你从小就这样,说谎的时候总是那么气定神闲,淡定从容。”她眨眨眼,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展现,“你骗不过我的。”
不渝好气好笑地看看她,你个狂魔,我的克星。
她决定不再理会盼盼,从桌上随手翻开一本英文书。
盼盼瞄了一眼书名,《傲慢与偏见》,轻轻地说着,“他最喜欢看的就是这本书了,但不知道现在还……喜欢看吗?”眼神有些恍惚,迷离之中,又轻轻开口。
“记得那年夏天,也就是五年前,他刚认识她那会儿。她说她最喜欢的作家威廉莎士比亚,于是我哥他就买了一大堆莎士比亚的书来看,一直看一直看,从白天看到晚上,从晚上看到白天,终于他把他的书全翻了一遍。但是那个女的,又说她喜欢《傲慢与偏见》的作者,于是他又夜以继日地翻看简奥斯汀的书。他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我有些看不下去,于是打算和光倩一起教训那个女人,但是我真的没想到……小混混一打就把她给打死了……”盼盼的眼神有些忧伤,但也有些可怕。
她想到了那天吗?
那天一定很可怕。
不渝搂住盼盼,真怕她支撑不住,就此倒下。不渝的心情有些沉重,怎么说呢……也有些责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她责备自己,那时的盼盼一定很需要依靠,可自己却偏偏察觉不到她的心情,还一个劲地哭诉着自己遭遇的悲惨的经历,还要从她那里寻求安慰。突然发现自己好笨好笨。在朋友最需要帮助之时,只顾自己,好自私。
“因为,我一个人能忍受得住,而且是我自己做错了事,怎么能麻烦你?”盼盼静静地说着,眼里的泪水始终没有流下来。
“说什么话呢?”不渝抱紧她,柔声说道,“想哭就哭吧。”
那一晚,盼盼趴在不渝的肩头,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不渝看着安详入睡的盼盼,原来以前的打打闹闹,无忧无虑都是装的,为了保护自己和他人不得不变得坚强。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不渝抱着膝盖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天边的月亮,还有那有着繁星陪伴的天空。
月亮弯弯的,不渝的嘴角也是弯弯的,可是缺少了一抹真诚,笑起来是怎样的?可能我早已忘记了笑,但是我必须要笑,为了盼盼,为了身边的人,也为了自己。
天渐渐变得深蓝,深不见底。不一会天边出现了一抹白,白得耀眼,一下子将天上的阴沉驱之散尽。
时间过的好快,已经是凌晨的五点了。
想必佣人们已经醒来干活了吧,我要去干活吗?应该吧,毕竟,我是被聘请来的,月薪两万呢,不干活,我都替他亏。
但是接下来的几日,她好不容易找到活做,又被抢,理由只有一个,“陈小姐,少爷不准让你干活。”
……
“无聊死了!”不渝向着盼盼发牢骚。
“我们出去转转吧!我们去楼顶。”
“好呀!好呀!”这几天她只能郁闷地待在房间里要么跟盼盼聊天,要么看书看风景,就像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似的,没有自由,对她那种天天抱怨着离家出走的人,视自由为信仰的人,又怎能忍受整天这样的生活?
不渝跟随着盼盼来到电梯前。
电梯直达整栋楼的顶层。
哇,这里好美啊。宽广空旷的天空展现在眼前,在这里看日升日落一定很享受。
天空,我还没看过这么美丽的天空,它安详的看着地上的人们,看着人们的一切,蓝得彻底,干干净净,不留瑕渍。
不渝踮起脚尖,伸手,这样是不是就离你更近了些呢?她幸福地笑着。
盼盼也笑着,语气却有些奇怪,“我妈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她靠着身边的栏杆,双眼空洞地往下看,也空洞地说着。
她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