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入相,素与温交通,追入为御史中丞,仍充京畿、关内采访处置使。
温于范阳辞,禄山令累路馆驿作白帐以候之,又令男庆绪出界送,拢马出驿
数十步。及至西京,朝廷动静,辄报禄山,信宿而达。
十三载正月,禄山入朝,拜左仆射,充闲厩使。因奏加温武部侍郎、兼御史
中丞,充闲厩、苑内、营田、五坊等副使。时杨国忠与禄山嫌隙已成,温转厚于
禄山,国忠又忌之。其冬,河东太守韦陟入奏于华清宫,陟自谓失职,托于温结
欢于禄山,广载河东土物馈于温,又及权贵。国忠讽评事吴豸之使乡人告之,召
付中书门下,对法官鞫之,陟伏其状,贬桂岭尉,温澧阳长史。温判官员锡新兴
尉。
明年,温又坐赃七千匹及夺人口马奸秽事发,贬端州高要尉。温至岭外,迁
延不进,依于张博济,止于始安郡。八月,遣大理司直蒋沇鞫之。温死于狱中,
博济及始安太守罗希奭死于州门。
初,温之贬斥,玄宗在华清宫,谓朝臣曰:“吉温是酷吏子侄,朕被人诳惑,
用之至此。屡劝朕起刑狱以作威福,朕不受其言。今去矣,卿等皆可安枕也!”
初,开元九年,有王钧为洛阳尉。十八年,有严安之为河南丞。皆性毒虐,笞罚
人畏其不死,皆杖讫不放起,须其肿愤,徐乃重杖之,懊血流地,苦楚欲死,钧
与安之始眉目喜畅,故人吏慑惧。温则售身权贵,噬螫衣冠,来颇异耳。温九月
死始兴。十一月,禄山起兵作乱,人谓与温报仇耳。禄山入洛阳城,即伪位。玄
宗幸蜀后,禄山求得温一子,才六七岁,授河南府参军,给与财帛。
初,温之按杨慎矜,侍御史卢铉同其事。铉初为御史,作韦坚判官。及坚为
李林甫所嫉,铉以坚款曲发于林甫,冀售其身。及按慎矜,铉先与张瑄同台,情
旨素厚,贵取媚于权臣,诬瑄与杨慎矜共解图谶。持之,为驴驹板橛以成其狱。
又为王鉷闲厩判官,鉷缘邢縡事朝堂被推,铉证云:“大夫将白帖索厩马
五百匹以助逆,我不与之。”鉷死在晷刻,铉忍诬之,众咸怒恨焉。及被贬为
庐江长史,在郡忽见瑄为祟,乃云:“端公何得来乞命?不自由。”铉须臾而卒。
罗希奭,本杭州人也,近家洛阳,鸿胪少卿张博济堂外甥。为吏持法深刻。
天宝初,右相李林甫引与吉温持狱,又与希奭姻娅,自御史台主簿再迁殿中侍御
史。自韦坚、皇甫惟明、李适之、柳勣、裴敦复、李邕、邬元昌、杨慎矜、赵奉
璋下狱事,皆与温锻炼,故时称“罗钳吉网”,恶其深刻也。八载,除刑部员外,
转郎中。十一载,李林甫卒,出为中部、始安二太守,仍充当管经略使。
十四载,以张博济、吉温,韦陟、韦诫奢、李从一、员锡等流贬,皆于始安,
希奭或令假摄。右相杨国忠奏遣司直蒋沇往按之,复令张光奇替为始安太守。
仍降敕曰:
前始安郡太守、充当管经略使罗希奭,幸此资序,叨居牧守。地列要荒,人
多窜殛,尤加委任,冀绝奸讹。翻乃啸结逋逃,群聚不逞,应是流贬,公然安置。
或差摄郡县,割剥黎氓;或辍借馆宇,侵扰人吏。不唯轻侮典宪,实亦隳坏纪纲。
擢发数愆,岂多其罪,可贬海东郡海康尉、员外置。张博济往托回邪,迹惟凭恃,
尝自抵犯,又坐亲姻,前后贬官,岁月颇久,逗留不赴,情状难容。及命按举,
仍更潜匿,亡命逭刑,莫斯为甚。并当切害,合峻常刑,宜于所在各决重杖六十。
使夫为政之士,克守章程;负罪之人,期于悛革。凡厥在位,宜各悉心。
时员锡、李从一、韦诫奢、吉承恩并决杖,遣司直宇文审往监之。
毛若虚,绛州太平人也。眉毛覆于眼,其性残忍。初为蜀川县尉,使司以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