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与汉天子敌也,何须拜谒其使。’事人阙礼,离间邻好,恶而不诛,善者何
劝?明年,当发兵马以击尔。”是时薛延陀可汗表请为军向导,以击高昌,太宗
许之。令民部尚书唐俭至延陀,与谋进取。太宗冀其悔过,复下玺书,示以祸福,
征之入朝。文泰称疾不至。太宗乃命吏部尚书侯君集为交河道大总管,率左屯卫
大将军薛万均及突厥、契、苾之众,步骑数万众以击之。时公卿近臣,皆以行经
沙碛,万里用兵,恐难得志;又界居绝域,纵得之,不可以守,竞以为谏。太宗
皆不听。文泰谓所亲曰:“吾往者朝觐,见秦、陇之北,城邑萧条,非复有隋之
比。设今伐我,发兵多则粮运不给;若发三万以下,吾能制之。加以碛路艰险,
自然疲顿,吾以逸待劳,坐收其弊,何足为忧也?”及闻王师临碛口,惶骇计无
所出,发病而死。
其子智盛嗣立。既而君集兵奄至柳谷,进趋田地城,将军契苾何力为前军,
与之接战而退。大军继之,攻拔其城,虏男女七千馀口,进逼其都。智盛移君集
书曰:“有罪于天子者,先王也,咎深谴积,身已丧亡。智盛袭位无几,君其赦
诸?”君集谓曰:“若能悔祸,当面缚军门也。”又命诸军引冲车、抛车以逼之,
飞石雨下,城中大惧。智盛穷蹙,出城降。君集分兵掠地,下其三郡、五县、二
十二城,户八千,口三万七千七百,马四千三百匹。其界东西八百里,南北五百
里。先是,其国童谣云:“高昌兵马如霜雪,汉家兵马如日月。日月照霜雪,回
手自消灭。”文泰使人捕其初唱者,不能得。
初,文泰与西突厥欲谷设通和,遗其金帛,约有急相为表里。及闻君集兵至,
欲谷设惧而西走,不敢救。君集寻遣使告捷,太宗大悦,宴白僚,班赐各有差。
曲赦高昌部内从军兵士已上,父子犯死罪已下,期亲犯流已下,大功犯徒已下,
小功綛i榉刚茸铮ぴ?
时太宗欲以高昌为州县,特进魏征谏曰:“陛下初临天下,高昌夫妇先来朝
谒。自后数月,商胡被其遏绝贡献,加之不礼大国,遂使五诛载加。若罪止文泰,
斯亦可矣,未若抚其人而立其子,所谓伐罪吊民,威德被于遐外,为国之善者也。
今若利其土壤,以为州县,常须千余人镇守,数年一易,每及交蕃,死者十有三
四,遣办衣资,离别亲戚,十年之后,陇右空虚。陛下终不得高昌撮谷尺布以助
中国,所谓散有用而事无用,臣未见其可。”太宗不从,竟以其地置西州,又置
安西都护府,留兵以镇之。初,西突厥遣其叶护屯兵于可汗浮图城,与高昌相影
响,至是惧而来降,以其地为庭州。于是勒石纪功而旋。其智盛君臣及其豪右,
皆徙中国。
麹氏有国,至智盛凡九世,一百三十四年而灭。寻拜智盛为左武卫将军,封
金城郡公;弟智湛为右武卫中郎将,天山县公。及太宗崩,刊石像智盛之形,列
于昭陵玄阙之下。智湛,麟德中终于左骁卫大将军、西州刺史。天授初,其子崇
裕授左武卫大将军,交阿郡王。卒,封袭遂绝。
吐谷浑,其先居于徒河之清山,属晋乱,始度陇,止于甘松之南,洮水之西,
南极白兰,地数千里。有城郭而不居,随逐水草,庐帐为室,肉酪为粮。其官初
有长史、司马、将军。近代已来,有王公、仆射、尚书、郎中。其俗颇识文字。
男子通服长裙缯帽,或戴幂埽救艘越鸹ㄎ资危璺⑤雍螅阂灾楸础F浠
姻富家厚出聘财,贫人窃女而去。父卒,妻其庶母;兄亡,妻其诸嫂。丧有服制,
葬讫而除。国无常税,用度不给,辄敛富室商人,以取足而止。杀人及盗马者罪
死,他犯则征物以赎罪。气候多寒,土宜大麦、蔓菁,颇有菽粟。出良马、牦牛、
铜、铁、朱砂之类。有青海,周回八百里,中有小山,至冬,放牝马于其上,言
得龙种。尝得波斯马,放入海,因生骢驹,能日行千里,故代称“青海骢”焉。
地兼鄯善、且沫。西北有流沙数百里,夏有热风,伤弊行旅。风之将至,老驼便
知之,则引项而鸣,以口鼻埋沙中。人以为候,即以毡拥蔽口鼻而避其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