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俸,资幕职战士,俾刘玄佐复河湟,军用不乏矣。”上然之。初,韩滉入朝,
至汴州,厚结刘玄佐,将荐其可委边任,玄佐亦欲自效,初禀命,及滉卒,玄佐
以疾辞,上遣中官劳问,卧以受命。延赏知不可用,奏用李抱真,抱真亦辞不行。
时抱真判官陈昙奏事京师,延赏俾昙劝抱真,竟拒绝之。盖以延赏挟怨罢李晟兵
柄,由是武臣不附。自建议减员之后,物议不平。延赏惧,量留其官,下诏曰:
“诸州府停减及所留官,并合厘务。其中有先考满及充职掌,遇停减或恐公务有
阙,宜委长吏于合停官中取考浅人清白干举者,留填阙官,差摄讫闻奏。但取才
堪,不限资序。如当州官少,任以邻州官充。其州县诸色部送,准旧例以当州官
及本土寄客有资产干了者差遣。”及减员人众,道路怨叹,日闻于上。侍中马燧
奏减员太甚,恐不可行;太子少保韦伦及常参官等各抗疏以减员招怨,并请复之;
浙西观察使白志贞亦以疏论。时廷赏疾甚,在私第;李泌初为相,采于群情,由
是官员悉复。
贞元三年七月薨,年六十一,废朝三日,赠太保,赙礼加等,谥曰成肃。
子弘靖,字元理,雅厚信直。少以门荫授河南府参军,调补蓝田尉。东都留
守杜亚辟为从事,奏改监察御史里行,转殿中侍御史、内供奉。留守将令狐运逐
贼出郊,其日有劫转运绢于道者,亚以运豪家子,意其为之,乃令判官穆员及弘
靖同鞫其事。员与弘靖皆以运职在牙门,必不为盗,坚请不按。亚不听,遂以狱
闻,仍斥员及弘靖出幕府,有诏令三司使杂治之,后果于河南界得贼。无何,德
阳公主下嫁,治第将侵弘靖家庙。弘靖拜表陈情,具述祖考之德,德宗慰抚之,
不令毁庙。又献赋美二京之制,德宗嘉其文,擢授监察御史。转殿中侍御史、礼
部员外郎;迁兵部郎中、知制诰、中书舍人、知东都选事;拜工部侍郎,转户部
侍郎、陕州观察、河中节度使;拜刑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吴少阳死,其子元济擅主留务,宪宗怒,欲下诏诛之。弘靖请先命吊赠使,
待其不恭,然后加兵,宪宗从其议。寻加中书侍郎平章事。盗杀宰相武光衡,京
师索贼未得。时王承宗邸中有镇卒张晏辈数人,行止无状,人多意之,诏录付御
史陈中师按之,皆附致其罪,如京中所说。弘靖疑其不直,骤于上前言之,宪宗
不听,竟杀张晏辈。及田弘正入郓,按簿书,亦有杀元衡者,但事暖味,互有所
说,卒未得其实。又杀张晏后,宪宗欲遂伐承宗。弘靖以为戎事并兴,鲜有济者,
不若亻并攻元济,待淮西平,然后悉师河朔。宪宗业已北讨,不为之止,然亦重
违其言。弘靖知终不听用,遂自陈乞罢政事。俄检校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
事,充太原节度使。行未及镇,果下诏诛承宗。弘靖以骤谏不行,宜用自效,大
阅军实,请躬讨承宗。诏许出军,不许自往。俄而魏博、泽潞悉为承宗所败,有
诏赏其前言。弘靖即间道发使恳喻承宗,承宗因亦款附。旋征拜吏部尚书,迁检
校右仆射、宣武军节度使,时韩弘入觐之后也。弘靖用政宽缓,代弘之理。俄以
刘总累求归阙,且请弘靖代己,制加检校司空平章事,充幽州、卢龙等军节度使。
弘靖之入幽州也,蓟人无老幼男女,皆夹道而观焉。河朔军帅冒寒暑,多与
士卒同,无张盖安舆之别。弘靖久富贵,又不知风土,入燕之时,肩舆于三军之
中,蓟人颇骇之。弘靖以禄山、思明之乱,始自幽州,欲于事初尽革其俗,乃发
禄山墓,毁其棺柩,人尤失望。从事有韦雍、张宗厚数辈,复轻肆嗜酒,常夜饮
醉归,烛火满街,前后呵叱,蓟人所不习之事。又雍等诟责吏卒,多以反虏名之,
谓军士曰:“今天下无事,汝辈挽得两石力弓,不如识一丁字。”军中以意气自
负,深恨之。刘总归朝,以钱一百万贯赐军士,弘靖留二十万贯充军府杂用。蓟
人不胜其愤,遂相率以叛,囚弘靖于蓟门馆,执韦雍、张宗厚辈数人,皆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