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清白闻。魏州人诣阙割耳,请峤重临其郡,又除魏州刺史。入为国子祭酒,累
封北平伯,荐尹知章、范行恭、赵玄默等为学官,皆称名儒。时学徒渐弛,峤课
率经业,稍行鞭箠,学生怨之,颇有喧谤,乃相率乘夜于街中殴之。上闻而令所
由杖杀无理者,由是始息。
峤素友悌,抚孤侄如己子。常谓人曰:“吾虽位登方伯,而心不异于曩时一
尉耳。”识者甚称叹之。寻以年老致仕,卒于家,谥曰敬。
宋庆礼,洺州永年人。举明经,授卫县尉。则天时,侍御史桓彦范受诏于河
北断塞居庸、岳岭、五回等路,以备突厥,特召庆礼以谋其事。庆礼雅有方略,
彦范甚礼之。寻迁大理评事,仍充岭南采访使。时崖、振等五州首领,更相侵掠,
荒俗不安,承前使人,惧其炎瘴,莫有到者。庆礼躬至其境,询问风俗,示以祸
福。于是安堵,遂罢镇兵五千人。开元中,累迁贝州刺史,仍为河北支度营田使。
初,营州都督府置在柳城,控带奚、契丹。则天时,都督赵文翙政理乖方,
两蕃反叛,攻陷州城,其后移于幽州东二百里渔阳城安置。开元五年,奚、契丹
各款塞归附,玄宗欲复营州于旧城。侍中宋璟固争以为不可,独庆礼甚陈其利。
乃诏庆礼及太子詹事姜师度、左骁卫将军邵宏等充使,更于柳城筑营州城,兴役
三旬而毕。俄拜庆礼御史中丞,兼检校营州都督。开屯田八十余所,追拔幽州及
渔阳、淄青等户,并招辑商胡,为立店肆。数年间,营州仓廪颇实,居人渐殷。
庆礼为政清严,而勤于听理,所历之处,人吏不敢犯。然好兴功役,多所改
更。尝于边险置阱立枪,以邀贼路,议者颇嗤其不切事也。七年卒,赠工部尚书。
太常博士张星议曰:“宋庆礼大刚则折,至察无徒,有事东北,所亡万计,所谓
害于而家,凶于而国。案谥法,好巧自是曰‘专’,请谥曰‘专’。”礼部员外
郎张九龄驳曰:
庆礼在人苦节,为国劳臣,一行边陲,三十年所。户庭可乐,彼独安于传递;
稼穑为艰,又能实于军廪。莫不服劳辱之事而匪懈其心,守贞坚之规而自尽其力,
有一于此,人之所难。况营州者,镇彼戎夷,扼喉断臂,逆则制其死命,顺则为
其主人,是称乐都,其来尚矣。往缘赵翙作牧,驭之非才,自经隳废,便长寇孽。
故二十年间,有事东鄙,僵尸暴骨,败将覆军,盖不可胜纪。
大明临下,圣谋独断,恢祖宗之旧,复大禹之迹。以数千之役徒,无甲兵之
强卫,指期遂往,禀命而行。于是量畚筑,执沴鼓,亲总其役,不愆所虑。俾柳
城为金汤之险,林胡生腹心之疾,盖为此也。寻而罢海运,收岁储,边亭晏然,
河朔无扰。与夫兴师之费,转输之劳,较其优劣,孰为利害?而云“所亡万计”,
一何谬哉!及契丹背诞之日,惧我掎角之势,虽鼠穴自固,而驹牧无侵,盖张皇
彼都系赖之力也!安有践其迹以制其实,贬其谥以徇其虚,采虑始之谤声,忘经
远之权利,义非得所,孰谓其可?请以所议,更下太常,庶素行之迹可寻,易名
之典不坠者也。
星复执前议,庆礼兄子辞玉又诣阙称冤,乃谥曰敬。
姜师度,魏人也。明经举。神龙初,累迁易州刺史、兼御史中丞,为河北道
监察兼支度营田使。师度勤于为政,又有巧思,颇知沟洫之利。始于蓟门之北,
涨水为沟,以备奚、契丹之寇。又约魏武旧渠,傍海穿漕,号为平虏渠,以避海
艰,粮运者至今利焉。寻加银青光禄大夫,累迁大理卿。景云二年,转司农卿。
开元初,迁陕州刺史。州西太原仓控两京水陆二运,常自仓车载米至河际,
然后登舟。师度遂凿地道,自上注之,便至水次,所省万计。六年,以蒲州为河
中府,拜师度为河中尹,令其缮缉府寺。
先是,安邑盐池渐涸,师度发卒开拓,疏决水道,置为盐屯,公私大收其利。
再迁同州刺史,又于朝邑、河西二县界,就古通灵陂,择地引雒水及堰黄河灌之,
以种稻田,凡二千余顷,内置屯十余所,收获万计。特加金紫光禄大夫,寻迁将
作大匠。
明年,左拾遗刘彤上言:“请置盐铁之官,收利以供国用,则免重赋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