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所得五十六篇著《曲台记》,以授弟子戴德、戴圣、庆溥三人,合以正经及孙卿
所述,并相符会。列于学官,年代已久。今无端构造异论,既无依据,深可叹息。
其二十五月,先儒考校,唯郑康成注《仪礼》“中月而禫”,以“中月间一月,
自死至禫凡二十七月”。又解禫云:“言澹澹然平安之意也。”今皆二十七
月复常,从郑议也。逾月入禫,禫既复常,则二十五月为免丧矣。二十五月、
二十七月,其议本同。
窃以子之于父母丧也,有终身之痛,创巨者日久,痛深者愈迟,岂徒岁月而
已乎?故练而慨然者,盖悲白之怀未尽,而踊擗之情已歇;祥而廓然者,盖哀伤
之痛已除,而孤邈之念更起。此皆情之所致,岂外饰哉。故《记》曰:三年之丧,
义同过隙,先王立其中制,以成文理。是以祥则缟带素纰,禫则无所不佩。今
吾子将徇情弃礼,实为乖僻。夫弃縗麻之服,袭锦縠之衣,行道之人,皆不忍也,
直为节之以礼,无可奈何。故由也不能过制为姊服,鲤也不能过期哭其母。夫岂
不怀,惧名教逼己也。若孔、郑、何、杜之徒,并命代挺生,范模来裔,宫墙积
仞,未易可窥。但钻仰不休,当渐入胜境,讵劳终年矻矻,虚肆莠言?请所有掎
擿先儒,愿且以时消息。
时人以柬之所驳,颇合于礼典。
是岁,突厥默啜表言有女请和亲,则天盛意许之,欲令淮阳郡王延秀娶之。
柬之奏曰:“自古无天子求娶夷狄女以配中国王者。”表入,颇忤其旨。神功初,
出为合州刺史,寻转蜀州刺史。旧例,每岁差兵募五百人往姚州镇守,路越山险,
死者甚多。柬之表论其弊曰:
臣窃按姚州者,古哀牢之旧国。绝域荒外,山高水深,自生人以来,洎于后
汉,不与中国交通。前汉唐蒙开夜郎滇筰,而哀牢不附。至光武季年,始请内属,
汉置永昌郡以统理之,乃收其盐布毯罽之税,以利中土。其国西通大秦,南通交
趾,奇珍异宝,进贡岁时不阙。刘备据有巴蜀,常以甲兵不充。及备死,诸葛亮
五月渡泸,收其金银盐布以益军储,使张伯岐选其劲卒搜兵以增武备。故《蜀志》
称自亮南征之后,国以富饶,甲兵充足。由此言之,则前代置郡,其利颇深。今
盐布之税不供,珍奇之贡不入,戈戟之用不实于戎行,宝货之资不输于大国,而
空竭府库,驱率平人,受役蛮夷,肝脑涂地,臣窃为国家惜之。
昔汉以得利既多,历博南山,涉兰仓水,更置博南、哀牢二县。蜀人愁怨,
行者作歌曰:“历博南,越兰津,渡兰苍,为他人。”盖讥汉贪珍奇盐布之利,
而为蛮夷之所驱役也。汉获其利,人且怨歌。今减耗国储,费用日广,而使陛下
之赤子身膏野草,骸骨不归,老母幼子,哀号望祭于千里之外。于国家无丝发之
利,在百姓受终身之酷。臣窃为国家痛之。
往者,诸葛亮破南中,使其渠率自相统领,不置汉官,亦不留兵镇守。人问
其故,亮言置官留兵有三不易。大意以置官夷汉杂居,猜嫌必起;留兵运粮,为
患更重;忽若反叛,劳费更多。但粗设纪纲,自然安定。臣窃以亮之此策,妙得
羁縻蛮夷之术。
今姚府所置之官,既无安边静寇之心,又无葛亮且纵且擒之伎。唯知诡谋狡
算,恣情割剥,贪叨劫掠,积以为常。扇动酋渠,遗成朋党,折支谄笑,取媚蛮
夷,拜跪趋伏,无复惭耻。提挈子弟,啸引凶愚,聚会蒲博,一掷累万。剑南逋
逃,中原亡命,有二千余户,见散在彼州,专以掠夺为业。姚州本龙朔中武陵县
主簿石子仁奏置之,后长史李孝让、辛文协并为群蛮所杀。前朝遣郎将赵武贵讨
击,贵及蜀兵应时破败,噍类无遗。又使将军李义总等往征,郎将刘惠基在阵战
死,其州乃废。臣窃以诸葛亮称置官留兵有三不易,其言乃验。至垂拱四年,蛮
郎将王善宝、昆州刺史爨乾福又请置州,奏言所有课税,自出姚府管内,更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