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戎柄,无功而还。出为同州刺史,及中谢,上问时政得失,元膺论奏,辞气激
切,上嘉之。翌日谓宰相曰:“元膺有谠言直气,宜留在左右,使言得失,卿等
以为何如?”李藩、裴垍贺曰:“陛下纳谏,超冠百王,乃宗社无疆之休。臣等
不能广求端士,又不能数进忠言,孤负圣心,合当罪戾。请留元膺给事左右。”
寻兼皇太子侍读,赐以金紫。
寻拜御史中丞。未几,除鄂岳观察使,入为尚书左丞。度支使潘孟阳与太府
卿王遂迭相奏论,孟阳除散骑常侍,遂为邓州刺史,皆假以美词。元膺封还诏书,
请明示枉直。江西观察使裴堪奏虔州刺史李将顺赃状,朝廷不覆按,遽贬将顺道
州司户。元膺曰:“廉使奏刺史赃罪,不覆检即谪去,纵堪之词足信,亦不可为
天下法。”又封诏书,请发御史按问,宰臣不能夺。代权德舆为东都留守、检校
工部尚书、兼御史大夫、都畿防御使。旧例,留守赐旗甲,与方镇同。及元膺受
任不赐,朝论以淮西用兵,特用元膺守洛,不宜削其仪制,以沮威望,谏官论列,
援华、汝、寿三州例。上曰:“此数处并宜不赐。”留守不赐旗甲,自元膺始。
十年七月,郓州李师道留邸伏甲谋乱。初,师道于东都置邸院,兵谍杂以往
来,吏不敢辨。因吴元济北犯,郊畿多警,防御兵尽戍伊阙。师道伏甲百余于邸
院,将焚宫室而肆杀掠。已烹牛飨众,明日将出。会小将李再兴告变,元膺追兵
伊阙,围之,半月无敢进攻者。防御判官王茂元杀一人而后进。或有毁其墉而入
者,贼众突出,围兵奔骇。贼乃团结,以其孥偕行。出长夏门,转掠郊墅,夺牛
马,东济伊水,望山而去。元膺诫境上兵重购以捕之。数月,有山棚卖鹿于市。
贼过,山棚乃召集其党,引官兵围于谷中,尽获之。穷理其魁,乃中岳寺僧圆净,
年八十余,尝为史思明将,伟悍过人。初执之,使折其胫,锤之不折。圆净骂曰:
“脚犹不解折,乃称健儿乎!”自置其足教折之。临刑叹曰:“误我事,不得使
洛城流血!”死者凡数十人。留守防御将二人,都亭驿卒五人,甘水驿卒三人,
皆潜受其职署而为之耳目,自始谋及将败无知者。初,师道多买田于伊阙、陆浑
之间,凡十余处,故以舍山棚而衣食之。有訾嘉珍、门察者,潜部分之,以属圆
净。以师道钱千万伪理佛寺,期以嘉珍窃发时举火于山中,集二县山棚人作乱。
及穷按之,嘉珍、门察皆称害武元衡者。元膺以闻,送之上都,赏告变人杨进、
李再兴锦彩三百匹、宅一区,授之郎将。无膺因请募山河子弟以卫宫城,从之。
盗发之日,都城震恐,留守兵寡弱,不可倚,而元膺坐皇城门,指使部分,气意
自若,以故居人帖然。
数年,改河中尹,充河中节度等使。时方镇多事姑息,元膺独以坚正自处,
监军使洎往来中贵,无不敬惮。入拜吏部侍郎,因疾固让,改太子宾客。元和十
五年二月卒,年七十二,赠吏部尚书。
元膺学识深远,处事得体,正色立朝,有台辅之望。初游京师时,故相齐映
谓人曰:“吾不及识娄、郝,殆斯人之类乎!”其业官行己,始终无缺云。
刘栖楚,出于寒微,为吏镇州,王承宗甚奇之。后有荐于李逢吉,自邓掾擢
为拾遗。性果敢。逢吉以为鹰犬之用,欲中伤裴度及杀李绅。
敬宗即位,畋游稍多,坐朝常晚。栖楚出班,以额叩龙墀出血,苦谏曰:
“臣历观前王,嗣位之初,莫不躬勤庶政,坐以待旦。陛下即位已来,放情嗜寝,
乐色忘忧,安卧宫闱,日晏方起。西宫密迩,未过山陵,鼓吹之声,日喧于外。
伏以宪宗皇帝、大行皇帝,皆是长君,恪勤庶政,四方犹有叛乱。陛下运当少主,
即位未几,恶德布闻,臣虑福祚之不长也。臣忝谏官,致陛下有此,请碎首以谢!”
遂以额叩龙墀,久之不已。宰臣李逢吉出位宣曰:“刘栖楚休叩头,候诏旨。”
栖楚捧首而起,因更陈论,磕头见血。上为之动容,以袖连挥令出。栖楚又云:
“不可臣奏,臣即碎首死。”中书侍郎牛僧孺复宣示而出,敬宗为之动容。
无何,迁起居郎,至谏议。俄又宣授刑部侍郎。丞郎宣授,未之有也。改京
兆尹,摧抑豪右,甚有钩距,人多比之于西汉赵广汉者。后恃权宠,常以词气凌
宰相韦处厚,遂出为桂州观察使。逾年,卒于任,时大和元年九月。
张宿者,布衣诸生也。宪宗为广陵王时,因军使张茂宗荐达,出入邸第。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