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嗢没、赤心耳,今已离叛,其强弱之势可见。戎人犷悍,不顾成败,以失二将,
乘忿入侵,出师急击,破之必矣。守险示弱,虏无由退。击之为便。”天子以为
然。乃征发许、蔡、汴、滑等六镇之师,以太原节度使刘沔为回纥南面招讨使;
以张仲武为幽州卢龙节度使、检校工部尚书,封兰陵郡王,充回纥东面招讨使;
以李思忠为河西党项都将,回纥西南面招讨使:皆会军于太原。制以皇子岘为益
王,岐为兖王,皇长女为昌乐公主,第二女为寿春公主,第三女永宁公主。上御
麟德殿,见室韦首领督热论等十五人。太原奏回纥移帐近南四十里,索叛将嗢没
斯,日昨至横水俘虏,兼公主上表言食尽,乞赐牛羊事。赐乌介诏曰:
朕自临寰区,为人父母,唯好生为德,不愿黩武为名。故自彼国不幸为黠戛
斯所破,来投边境,已历岁年,抚纳之间,无此不到。初则念其饥歉,给以粮储;
旋则知其破伤,尽还马价。前后遣使劳问,交驰道途。小小侵扰,亦尽不计。
今可汗尚此近塞,未议还蕃。朝廷大臣,四方节镇,皆怀疑忿,尽请兴师,虽朕
切务含弘,亦所未谕。一昨数使回来。皆言可汗只待马价,及令付之次,又闻所
止屡迁,或侵掠云、朔等州,或劫夺羌、浑诸部,未知此意,终欲如何?若以未
交马价,须近塞垣,行止之间,亦宜先告边将。岂有倏来忽往,迁徙不常。虽云
随逐水草,动皆逼近城栅。遥揣深意,似恃姻好之情;每睹踪由,实为弛突之计。
况到横水栅下,杀戮至多。蕃、浑牛羊,岂吝驰掠;黎庶何罪,皆被伤夷。所以
中朝大臣皆云:“回纥近塞,已是违盟;更戮边人,实背大义。”咸愿因此翦逐,
以雪殂谢之冤。然朕志在怀柔,情深屈己,宁可汗之负德,终未忍于幸灾。石戒
直久在京城,备知人实愤惋,发于诚恳。固请自行。嘉其深见事机,不能违阻。
可汗审自问遂,速择良图,无至不悛,以贻后悔。
诏太原起室韦沙陀三部落、吐浑诸部,委石雄为前锋。易定兵千人守大同军,
契苾通、何清朝领沙陀、吐浑六千骑趋天德,李思忠率回纥、党项之师屯保大栅。
十月,吐蕃赞普卒,遣使论普热入朝告哀,诏将作少监李璟入蕃吊祭。帝幸泾阳,
校猎白鹿原。谏议大夫高少逸、郑朗等于阁内论:“陛下校猎太频,出城稍远,
万机废驰,星出夜归,方今用兵,且宜停止。”上优劳之。谏官出,谓宰相曰:
“谏官甚要,朕时闻其言,庶几减过。”
三年春正月,以宿师于野,罢元会。敕新授银州刺史、本州押蕃落、银川监
牧使何清朝可检校太子宾客、左龙武大将军,令分领沙陀、吐浑、党项之众赴振
武,取刘沔处分。
二月,先诏百官之家不得于京城置私庙者,其皇城南向六坊不得置,其闲僻
坊曲即许依旧置。太原刘沔奏:“昨率诸道之师至大同军,遣石雄袭回鹘牙帐,
雄大败回鹘于杀胡山,乌介可汗被创而走。已迎得太和公主至云州。”是日,御
宣政殿,百僚称贺。制曰:
夫天之所废,难施继绝之恩;人之所弃,当用侮亡之道。朕每思前训,岂忘
格言。回鹘比者自恃兵强,久为桀骜,凌虐诸部,结怨近邻。黠戛斯潜师彗扫,
穹居瓦解,种族尽膏于原野,区落遂至于荆榛。今可汗逃走失国,窃号自立,远
逾沙漠,寄命边陲。朕念其衰残,寻加赈飖。每陈章表,多诈谀之词;接我使臣,
如全盛之日。无伤禽哀鸣之意,有因兽犹斗之心。去岁潜入朔川,大掠牛马;今
春掩袭振武,逼近城池。可汗皆自率兵,首为寇盗,不耻破败,莫顾姻亲。河东
节度使刘沔料敌伐谋,乘机制胜,发胡貉之骑以为前锋,搴翎侯之旗伐彼在穴。
短兵鏖于帐下,元恶抶于彀中。况乘匪六飞,众才一旅,储备已竭,计日可擒。
太和公主居处不同,情义久绝。怀土多思,亟闻黄鹄之歌;失位自伤,宁免《绿
衣》之叹。念其羁苦,常轸朕心。今已脱于豺狼,再见宫阙,上以摅宗庙之宿愤,
次以慰太皇太后之深慈,永言归宁,良用欣感。其回纥既以破灭,义在翦除,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