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旁的三脚桌上奏响一阵如烧开水的呲鸣声。
满接起草金铃话筒:“您好,是的。我们是由赏金行会认证的正规黑骑……好的,好的,地址我记一下……好的,明早八点准时。”
满笑盈盈地冲着话筒看不见的另一面。
雪貂在一旁看着,默默祈祷:千万别再是上树救公鸡,下河捞金鱼这种委托了……
第二天一早,雪貂觉得自己还是想多了,像他们这种便宜又好用的新手黑骑哪里会被人找到去作正经的骑士活计。
他们三人整齐地站在一幢青藤爬上半壁的房子前,一片宁静祥和的模样,偶尔会有两只白蝶在藤蔓上落脚。
“我猜这次是找小花猫的活。”格莱想。
“看房子的装修风格应该是一名女士的住所,也许是让我们帮忙打毛线。毕竟秋天到了。”满思索道。
而雪貂按下了门上的门铃。
久久无人应门,但如果细细侧听去门里似有争吵的声音。
等了一会儿,雪貂打算再按一次门铃,他的手刚抬起,门便被一把打开,开门的是一名将亚麻色头发编挽成舞女发髻的女子,这样的发髻能够露出女子极具魅力的纤长的颈。
然而当开门的女子一眼见到雪貂时,便毫不犹豫地啪关上门,并以隔着门仍能听清的声音喊道:“戈莉!找你的!昨天那人渣。”
“我再说一次,你不可以这样无理,你很让我丢脸。”再开门,则是与刚才那名女子长相颇为相似,但长发披肩,紫罗兰的眼睛透着安静。
“克恩斯?快请进。”戈莉欢迎道。
雪貂心下便知,他解释道:“您认错人了,我不是克恩斯,我叫雪貂·雅里昂,我和我身旁的这两位都是您家昨晚联系的黑骑。”
吉莉和戈莉互相对望一眼,皆是对雪貂的说辞颇感意外。
请进家门后,戈莉才终于问明白前因后果,笑道:“天哪,好巧,我从不知道克恩斯有一位孪生哥哥,而且就居住在浮金都。”
吉莉眨眨眼睛:“那昨天街上的是你……”
“昨天街上发生的事,也是那名女孩错认了人。”雪貂不厌其烦地解释。
“抱歉。”吉莉心虚道。
“没事。”雪貂道。
戈莉端着餐盘,餐盘上放着三杯小巧的花瓣茶杯,她依次将其端给沙发上并坐一排的三人。
“谢谢。”满接过茶杯道。坐在雪貂身侧的满,见气氛差不多融洽,便想尽快切入可以挣钱的正题,道:“误会解开就好,请问您的悬赏委托是什么?昨晚预定我们是需要我们做什么?”
“并不是我预定的你们。是我的妹妹。”戈莉道。
吉莉点头道:“是的,我希望你们帮我分担一下行李,我都打包好了,就在楼上我的卧室里。”
满早料到会是这种搬运工的任务,便认命道:“要运去哪里,港口吗?”
吉莉道:“不是,我在另一条街上租下了一个房子,离绿湖汀很近的。你们把我的行李搬到那里。”
“噢,你们不是住在一起的?”满随口道。
远远侯在一旁,一直安静的戈莉,张口道:“她非常讨厌我,我们一见面就要吵架,经过昨晚的相处,我们一致认为,她并不适合与我住在一起。”
吉莉却道:“你别把自己说的多高尚,是你非常讨厌我,你总是摆布我的生活。我只是忘了把叉子放回碗架里,你就从昨晚到今早一直在数落我!”
“连自己的东西都保管不好的人不会有多大出息。”戈莉站姿笔直,却一直不回头与自己的妹妹对视:“绿湖汀剧院也不会收你这样粗心大意的人成为首席。”
吉莉气得直喘大气:“你不可理喻,你就是个疯婆子。”
坐在沙发上的三人齐齐端起手中的茶杯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默默向沙发后背仰靠过去,尽量隐藏起自己的气息,使之不叨扰到姐妹俩的‘二人世界’,他们的眼睛朝姐妹俩左右瞄去。难得可以见证女士之间的吵架,三人都像是坐在剧院观众席的第一排那般从心里感到紧张刺激。
“难怪你在圣鹿宫待不下去!”吉莉恨道,然而话一脱出口她便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并不想揭戈莉的伤疤。
戈莉一怔,转过脸去直直面向自己的妹妹:“婚礼当天将新郎吓跑的新娘,全世界恐怕就你一个,真不知道究竟谁是疯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