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这些年来,始终不敢相见,
你还是顺应令尊心愿的好,要是我不出手,你还下的了台吗?”
赵敏深深望着云长空,忽然哇的一声,抢上几步,投入他怀中哭道:“你这混蛋,我随父王迁回大都,这几年来,父王母妃总让我配人,可我一直想着你,念着你,忘不掉你。
你知道么,我,我,我父王收了我统领群豪之权,我要抗拒婚事,何等艰难?
我费了多大辛苦,才从家里逃出来,我又不知道你在哪里,你知道今日相见,我费了多大功夫吗?可你,可你……”
说到这里,云长空感觉胸前有温热之感,原是她的泪水染湿了衣服,
长空听她哭诉之声宛似杜鹃泣血,令人为之魂伤。他自然能想到,这若是属实,的确是千辛万苦,却也不忍开口动问。
赵敏哭了一阵,又道:“我不知道你去哪里,心想着你是太原人,你总该回老家看看,我在太原城里,躲了三个月,也没有你的消息。
我又怕被父王找到,听百姓说这风陵渡口联通黄河两岸,我心想你只要出现,无论是走南过北,总的经过,我便来了。
我在这里住了半年了,我为了查你的行踪,不但每天自己去渡口,更是雇人按照画像,盯着你。你知道我经历了多少恶意吗?我带的银钱都完了,你以为我愿意穿这粗布衣服吗?呜呜……”
她越说越是声细,语音低沉,然而话中言语,却是震人心弦,夺人魂魄。
云长空只听得口唇发干,浑身燥热。他此时早已明白,这丫头对自己动情了。
但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是将她搂在怀里,静静听她诉说。
要知道男好色,女慕强,尤其少女在迷惘和困惑无助时,总希望有一个坚定的靠山。
所以英雄救美,屡试不爽!
哪怕有时候这都穿帮了,或者是被强暴的,仍旧会爱上对方。
只因女人被有力量或者有心机的男人俘虏,那是心甘情愿的!
这才是根本!
而云长空绝高的武功,冷静的头脑,广博的见识,勇于担当的性格,那种随性的洒脱,是让她从心坎里崇拜,尤其神秘,让她的好奇根本无法阻挡。
女子对男人好奇,沦陷也就不远了。
要知道赵敏能被玄冥二老带回家,不是她不想跟“小黄毛”跑,而是那天她知道云长空受伤,这才被挟回家去。回家之后自然大发脾气,与父兄大闹一场,回头欲找云长空。
可汝阳王好不容易弄回女儿,生怕女儿被江湖匪类拐走,频频给赵敏撮合亲事,
赵敏自然百计不理,乃至用死相逼。
汝阳王见她如此,更加恐惧,一心要下令弄死云长空,可对方早就失踪了。
王保保又说对方若是心里有你,怎么不来找你?你是一厢情愿云云!你若真想见他,你就答应相亲,他知道了一定回来,赵敏虽然气愤,也觉有理,遂同意了。
然而赵敏平日眼高于顶,对相亲对象,难免会以云长空做比较。
结果发现,来的不是无知无能而又自命不凡之人,要不就是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一味讨取自己欢心之人。
跟云长空一比,那简直就是荧虫之光与皓月之比,歪脖子树硬要与俊松相比,反而让赵敏对云长空朝思暮想起来。更加坚定了她去找云长空之心。
赵敏本性狡黠,心中打定了主意,反而成天大骂云长空,让汝阳王给她找个好夫君。
汝阳王父子见状,也觉得十几岁的女娃娃兴趣来了,哭天抹泪,兴趣一丢,也就不当回事了。
赵敏足足演了半年,家人松懈下来,她准备更加齐全。这一日,借着洗漱之机,悄然溜了。
然而汝阳王何等势力,她大路不敢走,专跑山路,着实辛苦坏了。昨夜收到疑似云长空的消息,急忙查看,结果发现窗户破碎,她看到打斗场面,这又开始找,远远听见云长空的歌声,身心说不出的愉悦开心,将之前的心酸忘的一干二净。
只可惜云长空身边还有个女人!
敢情自己辛苦,他却乐无边!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敏哭了一阵,忽地抬起头来,将泪使劲一抹,娇喝道:“你知道我要跟人成亲,也不来找我。哼,好的很,云长空,你以为你是谁?我们今天一刀两断。”
她声音尖锐,像连珠炮,说着挣脱出云长空怀里:“告辞了!”
云长空不虞她又是这一出,转变之快,让他大为惊愕,随即神情泰然地说:“你成亲的事,我其实也才知道,又觉得是个阴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又是阴谋?”赵敏气道:“哪里这么多阴谋,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你为什么不想着是我父王找不到我,才故意放出这消息,好能引我回去呢?”
云长空见她带雨梨,阳光下更是艳丽不可方物,伸手给她揩泪,笑道:“这是什么道理,怎么引你回去,就得用这种方法呢?”
赵敏被他的手往脸上一搭,心跳得砰砰,骂道:“我父王高估了你,你就是个无情无义……”正骂着,突觉嘴唇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