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唐锦鸿奇道:“你不出手?”
唐天齐睁开眼,看着手中的骨扇,勾出个让人耐人寻味的笑容。
唐锦鸿一头雾水,也不敢问,乖乖坐在一边当吉祥物。
肖文才跟在季莲溪身后,看着老师的东西被搬出去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想靠老师来提高自己的地位,可那人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同是官二代,他如何当得如此嚣张?
“哎哎哎,你们别动,那是老师心爱的前朝屏风。”
季莲溪转头看他:“这也是徐老的私人物品?”
肖文才理所当然道:“当然不是,这是吾皇赐给弘文馆的。”
“挪到隔壁房去,挡着光了。”
接下来再没人把他当成一回事,肖文才就像个被后妈欺负的孩子站在门外默默无语。
忙了一阵子,季莲溪发觉肖文才还站在原处,便提醒他:“该去上课了。”
肖文才走的时候最后再看了房门口的匾额,上面的‘无味斋’还是十年前成武帝亲笔提的。这些属于老师的荣耀如今都成了别人的,那人还不懂珍惜。
他心中万分不平衡,却又无能为力。
弘文馆与其它书院不同,这里学生才是老大,除了学士能说上两句话其余的人都跟奴才差不离。他去年已至而立,眼看着就要熬出头——季莲溪,让他怎能不恨?
肖文才慢慢的走开,落寞的背影给夏日的午后添了一抹阴霾,温度没有被降下来,反而升得更高了。
季莲溪忙完自己的事就去上课的地方转转。
走近时他突然有些却步,敞开的大门,敞开的窗户。他这么贸然走过去,到底是他观察别人,还是自己做了别人的风景?
季莲溪开始鄙视古人建筑的不科学性,都是木质结构的房屋,里边还有那么多学生,怎么可以只有一扇门?
一定要找个机会开出一张神奇的后门来!
不能正大光明的偷看,路过一下总行吧,反正办公室就在教室旁。
他放缓速度,装作一片落叶不经意间飘过人们的窗前。
余光瞟过,教室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有一半在望天,另一半则在看似认真的听讲。肖文才正在讲数术,没有板书,没有肢体语言与眼神交流。基本上就是贯彻一个原则——只要你不打扰我,随便你在下面干嘛。
幸而贵族的教养都比较好,底下没有打瞌睡,传纸条这种不和谐了现象。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样的教学质量一定不高。
不过不高也没关系,反正古人知识的传承绝大多都靠死记硬背,作为老师,只要做好监督就行。
作为没有贵族血统的季莲溪,从五岁起就被迫请西席,成天之乎者也的背诵,拼了命也要去挤比高考还恐怖许多倍的科举。作为被人称颂的十七岁进士,季莲溪是很羞愧的,两辈子的年龄加起来他也没比自己爹小多少。
这些皇子皇孙们既然不用考科举,那又何必让他们受苦呢?
可惜季莲溪没有这个善心要带他们脱离苦海,背背书也算是体会民间疾苦。
他想做的不过是教会他们狼与羊的平衡法则,挑出最合适的人来与他共同建立强大的王国,尽可能改变这个朝代的悲剧命运。
季莲溪知道这个理想困难,不过正因为困难所以才对得起老天给他的金手指不是吗?!
他不知道老皇帝什么时候归天,按照古人的平均寿命他已经是属于长寿一族了,那么他必须要抓紧时间物色下一任接班人。
这么想时,一双沉稳冷冽的双眼从他脑中闪过。五皇子,无论是年龄、家族势力和个性方面都是相当合适的。
可不可造,季莲溪用他的火眼金睛再观察两天就能见分晓。
才一会儿功夫,季莲溪竟然开始想念唐天齐了,刚才过路时间太短,没能看的仔细,不知他此刻是在发呆还是听讲?
天知道季莲溪在想唐天齐时,对方也在想着他。
唐天齐人并没在教室里,一早他就借口请假了。正巧他从休息室里往外走,就看到了季莲溪在门前徘徊的举动。
他后退了一步,将自己藏在阴影里。看着他装作不经意的从教室门前经过,唐天齐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
季莲溪走后,唐天齐交代侍卫。
“去跟学士大人说,今晚天香阁,我设宴为他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