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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姜亦乔抬眼看了看段希文，目光里依旧是谁也不懂的淡漠，“那你现在跟我回去吧。”

段希文见着姜亦乔半搂着江若堇走出包房的门，垂眸凝视着手里的酒杯，静默了两秒钟，光线散在他的脸上，他的轮廓精致而清晰，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扫出一小片阴影。

两秒钟以后，段希文冲出了包房，不远处是挣扎着想要推开对方的江若堇，自己又走不稳，摇摇晃晃地在路边晃荡，姜亦乔刚想再次拉回她，自己的手腕却被一只有力而苍白的大手牢牢锁住。

“我送她回去。”清晰透亮的男声，不是商量，不是询问，而是万分的肯定句。

在姜亦乔略显吃惊的目光下，段希文走上前去，把江若堇牢牢锢在自己的怀里，她带着酒气的呼吸浅浅地洒在他颈肩，竟让他有种出乎意料地慌乱。

“唔……段希蠢，怎么是你哦……我们一起出去玩哦……”江若堇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努力从段希文的怀里抬起头来，看他的脸在月光下朦胧恍惚。

“你……给我好好走路……”段希文艰难地搀扶着江若堇，可是实际他也喝了不少，他自己都走不稳路呢，谁让他不知道抽什么风，一时不清醒非要接下这个烂摊子呢。

于是，两个喝醉了的人一起东倒西歪地向前走着，结果就是——

“哎哟……”江若堇摔倒在路边，什么东西重重地压在她身上，让她一动也动不了。

迷迷糊糊睁眼一看，眼前好大一片阴影，阴影里有两只瞪大了的黑珍珠一样的眸子，同样惊讶地望着她……

“啊……！！！”江若堇海豚音的天赋就是在这个夜晚被发掘的，至少整个墨色无边的夜空是被她彻底划破了……

段希文和江若堇两个人一起揉着腿坐在路边，江若堇郁闷地嘟着粉唇，垂眸看着渗出血来的手掌，段希文的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刚刚恢复不久的青眼圈彻底变黑了——江若堇打的。

深墨色的夜空里有几颗眨着眼睛的小星星，月亮柔和的光线细微地散落在大地上。

“你没事吧？”江若堇看了看段希文的眼眶，好像自己打得不轻呢，这么一折腾，她倒是酒醒了不少。

“哎……没事……算我倒霉吧……”段希文叹了口气，他算是放弃了，而且谁让他先主动要送她回去的呢，他自己活该呀。

“谢谢你送我……”

段希文扭过头去看身旁的女生，她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看着自己，她的眼里有星光一样的明澈，她和他，总是会千丝万缕地联系到一起，忍不住扬了扬唇瓣，他不那么讨厌这个女生了呢。

“走吧。”段希文站起身来，挡住了女生眼前的一片月光，他向她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是柔和的象牙白。

江若堇看着眼前的大手愣了愣，这才微笑着把自己的手搭在上面，男人稍一用力，就把她拉了起来。

江若堇跟在段希文身后不远处默默地往回走着，忽然发觉月光很美，他高高瘦瘦的背影也是那么好看……

“上去吧。”段希文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看着眼前依旧脸蛋红红的江若堇。

“好，拜拜。”江若堇微笑着跟他招了招手，转身往宿舍走去。

进了宿舍的大门，走到拐角处，江若堇忍不住回头去望，大门的门口还有好几对舍不得分开的情侣，亲密地互相亲吻拥抱，而段希文待过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昏暗迷蒙的路灯下，让她觉得心里也变得空荡荡起来。

***

“段希文和江若堇，他们看起来关系不错。”姜亦乔的眼睛在黑暗中呈现一种诡异的灰绿色。

“主人打算怎么处理？要出动吗？”站在一旁的男人微弓着腰，低着头询问，暗色中看不清他的面容。

“不，再观察一段时间，他们两个目前还没有做过格的事情，就这么抓了他们，恐怕西洛特会怪罪下来。”姜亦乔走出黑暗，灰绿色的眼睛恢复成棕色，他直视着月亮，月光在他脸上留下涟漪般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