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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往沙发深处缩了缩,试图降低存在感。
陈晓枫无奈地摇头:“你看你。明天台下那么多媒体、学生,注意点影响。”
“知道啦知道啦!”陈思思嘴上应著,脸上却是一副“我自有分寸”的表情,凑近刘艺菲,压低声音说:“茜茜姐你放心,问题绝对劲爆又安全,保证既满足群眾吃瓜心理,又不会让我哥当场逃跑————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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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还衝刘艺菲眨眨眼。
刘艺菲被她逗得哭笑不得,心里那点紧张反而散了,索性也放开玩笑道:“行啊,我等著接招。不过思思同学,提问环节可是双向的,你小心我也爆你的料哦?比如某次某人偷偷用的茶叶————”
“哎哟喂!”陈思思瞬间扑过来捂她的嘴,两人笑闹作一团。
顾临川看著眼前这一幕,嘴角也无意识地弯了起来。小橙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接下来的时间里,眾人在客厅一起看了会儿电视,聊了聊明天的安排,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十点。
顾临川看了看时间,率先站起身:“舅舅,舅妈,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刘艺菲和小橙子也跟著站起来道別。
“行,路上开车慢点。”陈晓枫叮嘱道。
陈静雯送他们到门口,又对刘艺菲笑著说:“茜茜,明天紫金港別紧张,就跟今天一样,没问题的。”
“嗯,谢谢舅妈,我知道的。”刘艺菲点头,心里暖暖的。
陈思思则扒著门框,冲他们做鬼脸:“哥,茜茜姐,今晚睡个好觉哦!养足精神,明天见!嘿嘿————”
那笑声里的意味,让顾临川的后背又是一凉。
三人笑著道了晚安,走下楼道。
回到九溪玫瑰园的別墅时,夜色已深,周遭一片静謐,只有风吹过树梢的细微声响。
夜深人静,九溪玫瑰园的別墅沉入一片安眠的墨色中。
只有二楼顾临川房间的门缝下,还透出一线固执的光。
顾临川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冷光映著他专注的侧脸。
指尖在键盘和滑鼠间轻盈移动,发出规律的轻微声响。他正在剪辑那部《秋驻龙井》纪录片最后的部分內容。
这在以前是无法想像的事。
在认识刘艺菲之前,他对后期剪辑的態度近乎漠然,认为那不过是技术性的修饰,远不如按下快门那一刻的直觉来得重要。
相机捕捉到的,就应是最终的真实。
但现在,他头一次觉得,剪辑有了截然不同的意义。
或者说,是因为镜头里的人不一样了。
屏幕上是刘艺菲蹲在龙井村老茶农高叔身边的画面。
晨光透过茶树的缝隙,在她髮丝上跳跃,她听得极其认真,侧脸线条柔和,偶尔提问时眼睛亮得像浸在泉水里的星星。
顾临川下意识地放大,將镜头推得更近,恨不能让她的身影从第一分钟一直占据到第三十分钟的最后一帧。
但这不可能。这是纪录片,主角是茶,是秋,是龙井村的生活脉络。他不能任性。
所以,他只能以一种近乎执拗的“偏心”,在剪辑时悄悄为她多留几秒特写,將她的笑容放在转场的间隙,让她的声音成为环境音里最动人的那一部分背景乐。
每一个细微的调整,都藏著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
完成最后的调色渲染,时间已悄然滑向凌晨两点。颈椎传来僵硬的酸痛感,他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寂静中,白天喧囂褪去,另一种更为汹涌的情绪漫上心头。
他转身,从隨身行李箱的夹层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胡桃木盒子—那个他熬夜组装、藏著掖著想给她惊喜的“极光记忆匣”。
盒子表面,“crystal”这个名字被他用刻刀勾勒得优雅而清晰,上了薄蜡后,木质纹理在檯灯光下泛著温润的光泽。
他指腹摩挲著那凹凸的痕跡,心跳在万籟俱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过去。
从5月15日香格里拉属都湖畔那个仓促的初遇开始—一穿著运动服的她,意外踢中他额头的慌乱,处理伤口时低垂的眉眼,以及后来微信里那句关於《百年孤独》的探討,像一颗投入他死寂心湖的石子。
接著是回到杭城后的朋友圈互动,魔都品牌活动上的首次公开合作,黄浦江晚风里那张写著“认识你之后,我才知道世界是彩色的”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