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身上的强大气场骤然消失,顾临川靠著门板,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他看著床上那个笑得毫无形象、头髮凌乱的罪魁祸首,內心一片茫然。
完了,栽了,彻底栽了。这辈子估计都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他有些认命地想,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在她清脆的笑声里,悄悄弯起了一个极浅极纵容的弧度。
顾临川默默地走到床边坐下,看著还在兀自笑个不停的刘艺菲,伸手帮她把蹭到脸上的髮丝轻轻拨开。
刘艺菲笑够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盘腿坐在他对面,脸上还带著未褪的红晕和笑意。
她双眼放光地看著他,忽然双手叉腰,宣布了一个让顾临川刚放鬆下来的神经再次绷紧的决定:“好了,理论教学和示范环节结束!”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严格的老师,“接下来,角色互换,实践出真知。换你来!”
她停顿了一下,看著顾临川瞬间变化的眼神一不再是纯粹的惊慌,反而多了点难以言喻的深意——依旧笑眯眯地、一字一句地补充道:“顾同学,我要现场验收一下教学成果。现在,该你对我上演霸道总裁”了。”
顾临川看著她脸上那“你敢说不试试看”的明媚笑容,脑海里迅速闪过“—
个月晚安吻取消”、“永久取消抱枕资格”、“粉色战袍巡展”等一系列“惨绝人寰”的威胁条款。
沉默了三秒,他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顾临川这次没有犹豫,站起身,坚定却温柔地拉过刘艺菲的手腕,將她从床边带起来,顺势將她按在了旁边的衣柜门上。
动作流畅,带著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道。
刘艺菲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隨即被更浓的兴味取代,她配合地靠著衣柜,仰头看他,想看看他到底能演出什么样。
顾临川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的衣柜上,构成一个有效的禁錮圈。
低下头,目光不再是躲闪,而是直直地锁住她的眼睛,那深邃的眼底仿佛有暗流涌动。
这一次,顾冰块没有模仿刘艺菲那套台词,而是用他特有的、略带低沉的嗓音,缓缓开口,每个字都清晰有力:“刘教练一”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她散落在颊边的一缕髮丝,將其別到耳后,动作带著摄影师特有的细致,“教学很精彩。不过————”
他微微俯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呼吸几乎交融,声音压低,带著一丝危险的磁性,“我学得太快,青出於蓝了,怎么办?”
刘艺菲愣住了,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反击”。
他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和贴近,让她原本游刃有余的心態出现了一丝裂缝,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
顾临川將她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心底那点因长期被“压迫”而积攒的“反抗”小火苗,终於找到了出口,噌地燃起一小簇。
他维持著这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继续用那低沉的嗓音,慢条斯理地说:”
而且,你刚才好像笑得很开心?”
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下頜线,带著灼人的温度,“这笔帐,我们是不是该慢慢算?”
刘艺菲的心跳漏了一拍,被他这反客为主的操作弄得一时语塞,刚才那股“教导”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被掌控的心悸。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找回场子,却发现喉咙有点干。
看著她又惊又羞、试图强装镇定却明显乱了阵脚的模样,顾临川心底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恶作剧般的快意。
原来,主动出击的感觉————还不错。
顾冰块见好就收,缓缓直起身,鬆开了对她的禁錮,但眼神依旧胶著在她脸上,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实践课验收,”他语气恢復了平时的平稳,却多了点別样的意味,“还满意吗,刘教练?”
刘艺菲看著他这副“学坏了”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肩膀:“顾临川!你————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手了!”
“近朱者赤。”顾临川言简意賅,眼底笑意加深。
刘艺菲瞪了他一眼,刚想继续“训话”,挽回点顏面,顾临川却像是预判了她的行动,抢先一步,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向房间中央稍微空旷点的地方。
“理论实践都结束了,”他语气轻鬆,“是不是该放鬆一下?”
他话音刚落,刘艺菲眼底刚褪去的狡黠又浮了上来。
她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一极具辨识度的迷幻前奏瞬间流淌出来,布兰妮那首《toic》充满诱惑的节奏顿时瀰漫了整个房间。
顾临川的脊背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这曲子他太熟悉了,记忆如同开闸洪水般轰然涌来—七月底,京城,lisa
的舞蹈室里,就是这首曲子,这姑娘围绕著他跳了一场淋漓尽致的贴身热舞。
最后————最后他极其不爭气地、人生头一遭,看著一个姑娘跳舞看到流了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