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艺菲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一把推开门:“那今天让你开开眼!”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橙香,混合著阳光晒过布的气息。顾临川的视线像是被烫到一般,仓皇地扫过整个房间一一浅粉色的窗帘被微风轻轻掀起,露出窗外鬱鬱葱葱的树影;床铺整理得一丝不苟,浅蓝色的床单上印著细小的白色纹,蓬鬆的羽绒被堆叠在床头。
角落里摆著一张白色书桌,上面整齐地著几本书和一台笔记本电脑;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占据一整面墙的书柜,塞满了书籍和几个小巧的摆件。
然而,他的目光在掠过床尾时猛地僵住一一件浅紫色的真丝吊带睡衣隨意搭在床尾凳上,细腻的布料在阳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泽,肩带滑落一边,仿佛主人刚刚脱下。
顾临川猛地別过脸,呼吸急促得像是刚跑完三千米。
刘艺菲顺著他的视线看去,愣了一下,隨即“噗”笑出声。
她故意慢悠悠地走过去,拎起那件睡衣晃了晃:“顾老师,一件睡衣而已,至於这么紧张吗?”
顾临川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乾涩得不像自己的:“我—·我—“
刘艺菲歪著头看他,突然起脚,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揉了揉:“哎呀,你这反应也太可爱了吧?”
她故意拖长音调,眼晴弯成月牙,“以后要是和你老婆一起睡觉,那岂不是心跳过快,要进医院了?”
顾临川被她揉得说不出话,过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怎么老是这样声音委屈得像只被抢了玩具的猫。
刘艺菲却理直气壮地宣布:“我就欺负你,就欺负你,就欺负你,哼哼!”
她的指尖用力揉搓著他的脸颊,触感温热而柔软。
顾临川被她揉得微微后仰,却又不敢挣脱,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睫毛颤得像风中蝶翼。
闹够了,刘艺菲终於大发慈悲地鬆开手,转而拽著他的手腕往书桌旁带:“好啦,给你看看本姑娘平时看的书~”
顾临川悄悄鬆了口气,目光落在书架上时却微微一愜除了预料中的文学类和剧本,竟整齐排列著《论摄影》《明室》《视觉与绘画》等专业摄影书籍,甚至还有几本晦涩的哲学著作,包括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和加繆的《西西弗神话》。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刘艺菲:“你怎么会看这些?”
刘艺菲靠在书桌边,指尖轻轻点著书架,语气轻快:“从香格里拉回来以后陆陆续续买的。”
她顿了顿,狡点地眨眨眼,“我这是被你带进坑里了。”
顾临川抿了抿唇,低声道:
:“.——这些书很枯燥。”
“枯燥?”
刘艺菲挑眉,隨手抽出《明室》翻了翻,书页间夹著几张便签,写满了娟秀的笔记,“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啊。尤其是罗兰·巴特说的『刺点』,和你拍照片时的眼神特別像一一”
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呼吸间带著淡淡的薄荷香,“就是那种——明明在看我,
却又像在透过我看別的什么东西的感觉。”
顾临川呼吸一滯,身体本能地往后仰了仰,却被书桌挡住了退路。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抠著桌沿,声音闷闷的:“.——我没有。”
刘艺菲轻笑,退开些许,將书塞回书架:“嘴硬。”
她转身拿起桌上那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礼盒,指尖轻轻点了点:“这是你第一次绑蝴蝶结吧?
丑死了。”
顾临川沉默地点点头。
刘艺菲三下五除二拆开蝴蝶结,灵巧地重新系了一个完美的,得意地晃了晃:“看,这样才漂亮~”
顾临川盯著那个崭新的蝴蝶结,闷声道:“...你是不是嫌弃难看了。”“
刘艺菲一愣,转头看他。顾临川垂著眼睫,嘴角微微下撇,像个被批评手工课作业的小学生。
她的心突然软了一下,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笨蛋,我是觉得你绑得太紧,怕把盒子压坏了顾临川抬眼,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刘艺菲突然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正注视著一块正在融化的冰,內里透出柔软的光。
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走,带你逛逛!”
接下来的半小时,顾临川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被刘艺菲拉著参观了位於负一层的配置豪华的影音室、琴房、器材齐全的健身房,以及二楼那落地镜环绕的舞蹈室。
每推开一扇门,他的眉头就跳一下一一这哪里是別墅,根本是个小型娱乐中心。
最后,两人再次回到舞蹈室门口停下,刘艺菲转身冲他嫣然一笑:“来,咱们复习一下《三生三世》首映礼上跳的震感舞~”
顾临川瞬间僵成一块石板。
同一时刻,別墅楼下车库传来引擎熄灭的轻响。
张亮颖那辆白色路虎揽胜稳稳停入车位,她利落地拔下钥匙,目光扫过旁边那辆黑色宝马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