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也不曾提到他想要的答案。
虽说早就知道她满腔忠心,写这封信也是很认真地在回答,有关钦差委派的问题。
但此时的裴景衡,情绪还是有些不可避免的沉闷。
她竟如此了解陆淮川么?
这么相信他,一定能做出功绩。
最后还不忘提醒他,派人保护陆淮川。
裴景衡不由得看向了,下首坐着的陆淮川。
之前三家公府求娶江明棠,他并不曾把他们放在眼里。
对于江明棠议过亲的事,他也不在意。
因为裴景衡始终觉得,那不过是两府联姻之下,小儿女的些微情思罢了。
脱离了家族利益,没有了婚约,很容易就能放下,算不了什么。
但他现在忽然意识到,陆淮川与江明棠之间的感情,怕是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这个认知,令一向光风霁月的储君,此时心中也不免泛起了些酸意。
杨秉宗自从归顺本朝,做了新任国师后,提出了不少建设性的意见,做了不少实事。
再加上他又是已故老国师的师弟,一直倍受天子跟储君的看重。
故而不论朝上宫中,他行事自如,不讲究什么规矩。
旁人也不敢挑他的失礼之处。
譬如现在,本着对储君的恭敬,陆淮川坐在那里,垂首低眉,并不敢随意乱看。
杨秉宗却是四下张望,打量起了东宫的布置。
见太子突然皱起眉头,看向了他们这边,杨秉宗忍不住问了一句。
“殿下,可是朝中或者边境,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储君一向波澜不惊,甚少有如此表情啊。
裴景衡心绪回转:“都不是,只是国师高徒,给孤送了封信。”
杨秉宗一愣:“明棠?”
听到这两个字,陆淮川也是一怔,下意识看向了上首的储君。
“不错。”裴景衡温声开口,“她在信中说,希望孤能让陆修撰,尽快离京治水,下任钦差。”
尽快离京几个字,被他刻意咬重。
听上去就好像,江明棠不愿意让陆淮川留在京中一样。
而后他又笑道:“她与孤倒是不谋而合,也不枉之前孤隔三差五,就与她传信面见。”
这话若是落在别人耳朵里,自然会如储君设想的那般,对他们的关系,生出诸多猜测。
也能意识到,如今他与江明棠十分亲近。
然而,杨秉宗压根没听出来太子的暗示,只有对自家徒弟的满意。
他颇为欣慰地说道:“殿下,明棠既向您举荐陆大人,说明她曾仔细周全地思虑过治水一事。”
“她的聪慧,绝不输于臣呐,您这个钦差,绝对是任命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