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比试比试！”

“你这程度，算不上比试！”

“少废话，看招！”

……

“而后的结果是，你同样只挥了挥衣袖就把我打败了，”他看向我，手中的玉葫芦一抛，我伸手接住，“这程度，确实算不上比试。”

“后来我才知道，你屡次来寒涯山是为了取寒涯树，取寒涯树是为了晟锦上仙，”他把“晟锦”二字咬的很重，“哼，你是有心，把那扇子送给晟锦后怕我生气，就送了我这一玉葫芦。”

我端详起玉葫芦。果然，玉葫芦的下葫身偏底的一处地方有和晟锦白折扇上一样的刻字。

“虽不是你亲手所制，”他语速变得很慢很慢，“但我仍喜欢的打紧。”

我拿着玉葫芦的手轻微的颤了颤。这种感觉熟悉的蹊跷，仿佛在哪里有过类似的情况。我在记忆中寻寻觅觅着。是了，在记起晟锦前我也有过这种感觉，只是现在的更淡了些而已。

“从那以后，若要出界看你，我必须寻找各种理由掩饰过去。计不长久，终有被发现的一天。”

……

“放肆！”父亲站在圣浮宫的正堂殿上，甩袖摔碎了一个瓷杯。

“啪——”茶水四溅，杯裂片飞。

“父上恕罪。”我跪地颔首，低目顺及，见得跪地的理石面纹路清晰非凡，冰冷坚硬的触感沿膝蔓延向上。

父亲怒视着我，以一个俯视高位者的姿态斥责道：“你明知他是亭斓上神，偏就和他走得密切，你当真把他当普通仙人看待了吗？！”

“儿以为，亭斓就是亭斓，无上神仙人之分。”

“你住口！”父亲打断了我的话，“你除了知道他是上神外，你还知道什么？你了解他吗？”

“和他相处这些年，他的为人，他的处事，儿都深晓于心。”

“好一个深晓于心，”他沉沉的说道，“你年幼无知，有些事不方便告诉你。他亭斓上神，并不像你想的那般简单。”

他长吁一气缓和道：“你知道他真身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这事我从未问过他。

“他实乃上古龙族遗子，真身为九云白龙。你想想，龙族是何等的存在？”

我愣了愣。龙族一族我只在书籍文献中看到过，传说中拥有毁灭天地力量的一族，继承了青龙守护神的所有神权，一直高居荒古界。在数万年前的一次空前争战中，龙族族内不幸生叛，全族灭亡。不想，还会有遗子的存在，而那遗子，居然就是亭斓！

我沉浸在震惊中，脑里自动浮现出亭斓那小子无害又可乐的样子，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只是，那又如何？他是龙族遗子，本性纯善，无端不会生气，别说动手，就是用法也是谨慎到一定的地步。我就不信，他会威胁到谁。

父亲看着我，摇摇头，“看你样子，你是知道，但还不够。”

我不说话。

“龙族在荒古界颇有声望，族人正义，善良。经过那一战过后，荒古界损失惨重，为保六界已是拼尽了全力，龙族遗子自然就成为了一部分上神保护的对象。只是那时亭斓还未出世，荒古界内夜神一派又蠢蠢欲动，局面无奈至极。”

“就在亭斓显有出世预兆的那一天，夜神给了他一个预言，说——‘亭斓降生，毁神则再世。毁神诅咒，六界皆难逃。顺应天命，弃苍生于不顾，我夜神坐收渔翁之利！’就这样的一段话，当时在荒古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我听得半懂非懂，父亲进一步为我解释道：“荒古界的世局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夜神为首，意图称夜神为七界尊者。一派是以龙族为首，保护七界。这本不该现在就跟你说，可眼下是不得不！下来的话，比我此时此刻的感受要重要百倍，千倍。

“和夜神敌对的，一直是龙族领袖，毁神忘川。可惜的是，毁神忘川在那次大争战中被叛人诬陷，最后是在六界众生的囚困下活活被逼死的。包括我父上，他也参与过其中。”父亲转身，缓缓坐在殿上银色的琉光座上。

“在毁神忘川死的前几时，外面传来了龙族为保六界几近全灭的消息。毁神听后，狂笑不止。重复道，‘未灭矣，未灭矣！我忘川定会再现，到那时，六界不再受护，日月颠倒，万劫不复！’说罢，就化成点点星光，飘散无踪了。”父亲向后靠去，眼睛看向宫外的蓝天。我听见宫外鸦声由远及近，凄凉哀转。

“六界得知真相后，懊恼不已。为迟已晚，纷纷祈求其余上神破解此咒，结果，失败而终。”

“站在龙族一方的派系在找到亭斓后加以悉心照顾，可谁又能想到出世前竟会被夜神如是预言。所以，在未找到解决办法之前，顺应天命，亭斓上神遂降生于青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