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那小鬼嘿嘿的笑着,向我做了个鬼脸。
顾候延看着我一脸鬼计得逞的得意,无奈的摇了摇头,“泛楼你先跟尔无聊着吧,我先带澈儿出去了。”顾候延拉着沈澈的小手,走出了屋子。
他俩走后,屋子里的温度似乎降了几度。
我看着对面的那座万年不变的冰山,笑着说,“尔无啊,以后夏天你就来天绝吧,还省得麻烦竹屿不停的给我制冰了。”
白衣男子轻轻扫了眼我,“话多。”
我嘻嘻的笑着,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正在嬉闹的孩子们,问道“昨夜的火,你们没事吧。”
还没等他回答,我就接着说,“我想也不会,你这座冰山在这里,天溟火也不敢烧过来呢。”
尔无轻轻抿了口茶,淡淡抬眼看着我,墨色的瞳仁像是一汪冰封千年的深潭。
我向他摆了个鬼脸,赶紧喝了口茶。这家伙太可怕了,炎炎夏日跟他相处在一起,就跟三九寒冬没什么区别呢。
我看着园中澈儿那天真笑容的小脸蛋,“澈儿怎样啊。”
尔无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澈儿天资极高,小小年纪棋艺却不低。”
我扫了扫桌上的残棋,暗叹到,虽说我不会下,也能看出澈儿有几步棋走的极妙。
“我本是什么都不想让他学,这一生就做普通人。”我叹道。
尔无静静看着我,“澈儿有他自己的命,你何必强求。”
“命什么的不在老天,在于自己。”我不服气的回他。
尔无移开目光,静静的望向窗外的澈儿。
我一撇嘴,这种人,经常突然再不接话,真是没礼貌。
院子里澈儿在和其他孩子玩儿着游戏,没有刚才下棋时小大人似的感觉,似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四岁孩子。
我恍惚间想起了一个人,她有着一双和澈儿一样清澈的眼睛,却有着一颗有着坚硬外壳的心。
她的眼睛也曾像澈儿一样流动着光彩,洋溢着幸福和快乐。
而她的眼睛却最终黯淡冰封了起来。
我心一阵揪紧,像是被人抓住了似的,有些喘不过气。
我看向尔无,他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隐约的宫阙繁宇、亭台楼阁,轻轻看了我一眼我,“澈儿终究属于那里,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注定。你无法改变的。”
命?
为什么总在这一个字上挣扎?为什么总在这一个字上沉浮?
我站起身,看着尔无冰封的双眼,“我不管命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信命。而且,我也绝对不会允许澈儿的一生葬送在那里。”
我看向那在灰色尘埃中隐约浮现的壮观宫群,沉声说到,“这……”
话刚开口,我目色一变,微微一侧身,一只白羽箭破空而入,几乎擦着脸颊飞过,钉在我身后的墙上。
我可以清楚感受到,那只箭上浓浓的杀气与寒意。
望向窗外,院子里的孩子们依旧嬉闹着,就连竹屿和顾候延都没有察觉,仿佛这只箭只是我的幻觉。
我一挥袖,被牢牢钉在墙上的羽箭落到我的手里。
这白羽箭我觉得很是熟悉,金属的箭头闪着诡异的光,我一看便知有毒。
尔无站在我身边,示意我看箭杆的尾部。
我顺着看过去,只见箭杆尾部清晰的刻着两个字体独特的字,天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