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一终于忍不住,问道,“明明是师兄,你要叫大哥就随你了,师兄大哥又是什么名堂?”
不知一怔,支支吾吾的解释道,“简一师兄是天机山首徒,不知的大师兄,丰功伟业不胜枚举,于情于理,不知都不该,都不该。”
“怎么,知道我是个厉害的大哥,你就怕了我?不知,床前你也晓得我是个人物,依旧吃了我的食盒,让我在门外等了半柱香,还敢跟我攀关系,现在怎么不敢了。”
“之前,我是荒唐,不知礼法。”
“不知,我让你看礼典不是来对我的。”简一轻轻抵住他的头,“纵横相世,万象皆心,你不悖礼至少不会惹祸上身,人与人之间,是有远近亲疏的,继而礼法也有繁简,你可懂?君子无戏言,我既认了你这个弟弟,沧海桑田,便绝无更改。”
“不知错了。”
“你没错,你心里藏了这么多事,总得有个时间去明白,去历练,无论作为师兄,作为大哥,我都是你可以依靠的人,如若你。”如若你勉强,叫师兄也无妨。
“大哥,简一是不知的大哥,一生一世的大哥,私下叫是为了不知好,无论怎样,大哥的心都是向着不知的。”
“哎。”简一长叹一口气,把不知向怀里抱了抱。
“大哥为何叹气,不知说的不对?”
“对,说得太对,反应太好了,感觉大哥才是那个不懂事的。”
“大哥现在准备抱懂事得不知去看海了吗?”
“是,为了奖励懂事的不知。”
简一设了光罩,挡了风寒,抱着不知轻身上云端坐下,“几天几夜没合眼,又玩了跳崖,现在睡一会,我渡云慢些,到了叫你。”
不出须臾,不知睡沉了,小手下意识的紧紧抓着简一的衣领,简一挑唇,怕是真的吓着了。几天内的反应几乎全是下意识地,无意识的权策滴水不漏,可应对再好,反应再快终究是无意识的,他甚至无法判断自己的身份,无法按照自己的心意,无从判断对错,这样的有心又跟无心有何区别,这样的天资才是隐藏炸弹……
师父曾对他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三十三天的天雷,果真劈下来了,他可以坐视不理,这是天意,天要除了这个祸害,可他终究不忍,摔下去的人,不哭不叫,无知的面对死亡,甚至在前一刻他都在学习如何去懂一个人,去成为一个人。
究竟是什么天罚需要把一个人贬下凡,封了他的七情六欲,却还要遭受天雷业火。
灰飞烟灭。
难道他们天界没有别的方法让他灰飞了?!
不知,你身上究竟藏了什么天机,让天来灭你……
元神出窍,两生殿里群烟袅袅。
“师傅。”昶简一倾身行礼。
“如何?”声音里无情无意,宛若冰魄。
“师傅收他,是为了灭他?”
“非也,万事万物自有他的命道。知是天意,不知也是天意。”
他这成器的大弟子,一行一动何曾化作白功,不知,不知,便是在变相的发问。
他若如此,便真应了那天谴。天意,人又如何得知。
“随缘。”
“随缘。”
千里山外,云意妖娆。
“看你那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大哥,麻花是甚!”小星星眼一眨一眨的。
“比不熟的棒子略好吃的东西,听话就给你吃,别折腾啊,又掉下去!”
“那我还是别抱这么大期待的好,大海一点不好看,阴黢黢的。”
“那是怪大哥了,叫你叫晚了。”
“怪大哥,问师傅也没问出来个棒子!”
简一眉色一暗。
“大哥要是一不小心惩罚不知,一不小心松手,不知一不小心可就魂飞魄散了,哇,大哥!”恍若一松,又重坠紧紧的怀抱,“嗯,大哥?”
目似深潭,不知一泠,唇齿微动,遂安稳地伏在简一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