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葱郁,轻飘摇,竹荫下显得格外清凉,清澈的湖水中映射出楼台的倒影。微风拂过,珠帘晃动。一架蔷薇花,满院都可闻到它那沁人心脾的香味。
莺啼洞庭树,人在木兰舟。
不知在软垫上翻了个身,他早就想文人骚客一把,还多亏大哥给他赢了这机工舟,虽然总是跟檀弓死磕,但他这摆弄木头的手艺确实不孬。
回想这不日前……
“就是说,舜华哥一直呆在山上,沧海桑田的,他也不嫌闷。”手里握着毛笔,不知不觉的便学着那日多颜转扇子。
简一坐在书案一边,墨香飘逸间,几个大字一挥而就。
“大哥你说怪不怪,我拿五识去判他,竟一无所得,感觉跟没这个人似的,无色无味,不仅仅是闻起来无色无味,看起来就是怪。都说一个人身上所带的味道能反映一个人的气质,一个人的心,他的眼睛,他的气息,他的语气,举手投足间全都轻飘飘的,似有似无。”
拿笔杆敲了不知的头,不知才知道回神,又开始练字。
简一看他练字的神情,聚精会神也不过如此。即便方才滔滔不绝念叨着一件事,拿起笔来却可以毫无杂念,手腕上的水都可以纹丝不动。
“舜华,有他的心结。”不禁瞄了一眼,水依旧是平的。
“出师入世,要过三关。一关是十大长老纵横二尊,一关是师傅的相心,最后是神机大会。舜华他相心一直没能过去。”
不知一幅字书毕,双手端过来給简一看,笑盈盈地说,“我换张纸。”
“算了,今天练到这吧,倒立吧!”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压了口茶,“你有勇气不掉下来,我就接着讲。”
看他雀跃的模样,简一调整了语速,“人这一生,总有一个命定的大劫,舜华他,是情劫。”
大哥仿佛一直忧心上次的天雷让他惊惧结心,这次回来逐渐加强他的体能训练,他也不好二话,毕竟是为了他好,但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谱的,就比如这个倒立,他手臂力量在同龄里都是弱一截,半炷香怕是都撑不住,大哥能不能讲快一点呢,他好想把舜华的故事听完啊!
“……遇到的那个女孩求舜华为她的主君献计,日日求,夜夜拜,舜华诓她说,若是可猜到他心中所想便与他一同下山。出师,只要过了师傅的相心,若是心中有想辅佐的君主便可不参加神机大会,直接下山,那女孩估计也做足了一番功夫,晓得舜华不日便要去过相心,找准了时机等在他身边,舜华也存了玩心,相心便一日又一日的拖着,不料。”
“不料,让小弟我发现大哥在体罚小九呢!”不知老远就闻到他的木头味,结果还是不出意外的又被他耽误了,檀弓,你我这是什么孽缘!不得已,把存续的力气全使出来,咬牙撑着。
简一心下一沉,“有事?”
“难得听大哥讲故事,我也来凑个热闹。”
“这么闲?”
“大哥这是下逐客令吗?怪偏心眼的,小九,快给我说说,大哥怎么给你编排的我,想我玉树临风,相貌堂堂,虽不比大哥手负乾坤,这机工术可是天下独绝,即便是在大哥这,我也是可以卖弄一下的。”
二百零四,二百零五,二百零六……
不知虚汗直冒,他真快撑不住了,可大哥说他撑多久他就讲多少,君子一言,檀弓,你大爷的,你怎么老来碍我的事。
“没讲你。”
“大哥,你看看你,难不成就光讲自己?虽说寻常字句不能描摹您风神万一,你好歹旁征博引一下啊,对小九来说,跟一众师兄一团和气才是正经,他老亲着你,你又这么忙,哪天遭了事找人帮忙都不好开口。”
“讲完了?”
“大哥,你就是这样,大冰块,小心,带着小九不学好,我给你说。”
檀弓还没说完,简一一个闪身差点把他带倒,循身看去,小九摔在简一怀里,大汗频频,还喘着粗气,暗叫不好,欲遁走。
“回来,我觉得你说的也很有道理,是要不知多跟大家接触接触才是,择日不如撞日,不然我们切磋一下吧!”
是以,不知梦寐以求的,念叨半天都没有成功的拆鸟行动,被大哥轻而易举的实现了。
虽然没听到故事的后半段有点遗憾,但终归是舜华因情劫,误了下山,说重点可能还误了自己的一生,本是听故事的还捎带手还观摩到大哥玩虐檀弓的画面,赚到了一条机工舟,今天的买卖实在太划算!
“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思绪又回到殿前,这是哪位是兄弟呢,这么有情趣?
“不知!”
“姐?”
一室芳香悠然,这就是女孩子的住处,到处香香的。
为了拜师礼,这两天人都陆陆续续的来齐了,往常没半点人气的两生殿,也充满了插科打诨的声音,六哥持戒打铁,檀弓伐木,四哥有匪总是跟一众雌性调笑,近日,大哥频频带他往各师兄弟处跑,那日檀弓的话可能真说到了他的心里。
唯独这个八师姐,卿寥,她的住处不知一直不知道。这次误打误撞,还真撞上门了。意料之外,她住的距离自己和大哥竟然这么远,机工舟漂了半日有余,足足跨越大半个湖,真是曲径通幽,幽向更幽。
“没见过?”
“回,呃,是。不知第一次到姐姐的闺房,也是不知第一次到女性的闺房。”
卿寥先是哑然,后来几乎笑红了脸,“果真大冰块带出来一个小冰块,想必这几日大哥也不常带你去有匪那,毕竟他行为不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