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的怒火被点燃了。
什么之乎者也,他们听不懂,也不想听。
他们只知道,这群书生在骂他们的救命恩人。
一时间,茶楼里茶碗乱飞,桌椅翻倒。
……
与此同时。
稷下学宫。
这里是南虞文脉之所在,也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圣地。
相比于市井的喧嚣,这里要安静许多,但那股压抑的气氛,却更让人喘不过气来。
明伦堂内。
数百名学子正襟危坐,神色悲愤。
上首坐着的,是稷下学宫的几位大儒。
“山长,您倒是说句话啊!”
一名激进的学子站起身,对着坐在中间那位闭目养神的老者说道,“那陈木发出通牒,要所有官员三日后朝拜。这分明是要逼宫!我等身为圣人门徒,深受皇恩,难道就这样坐视不理吗?”
“是啊山长!学生愿带头进宫死谏!”
“我等这就去写讨贼檄文,昭告天下,揭露那陈木的狼子野心!”
群情激奋。
在这些只读圣贤书的学子眼中,正统大于一切。
哪怕虞子期是个昏君,但他姓虞,那就是正统。
陈木再强,那也是贼。
一直沉默的范夏士,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看穿了这世间的纷纷扰扰。
“你们要去死谏?”
范夏士开口,声音苍老而平静。
“正是!为了正道,死有何惧!”学子昂首挺胸。
“那赢无双兵临城下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去死谏?”
范夏士淡淡地问了一句。
全场一滞。
那名学子涨红了脸,支吾道:“那是……那是外敌,我等手无缚鸡之力……”
“陈木难道有三头六臂?”
范夏士摇了摇头,“他也是肉体凡胎,他也是一个人。”
“但他敢背着五杆枪,去冲那数万人的铁浮屠。而你们,只会在这里大放厥词。”
“这……”学子们面面相觑。
“正统?”
范夏士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大雪覆盖的京城。
“民心即天心。”
“百姓不仅没乱,反而都在欢呼。”
“这就说明,天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