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楠又找了几家医院，联系了几个心理医生，都不太满意，海潮害怕和异性接触，男医生不行，海潮不喜欢长头发的女人，长发女医生也不行，这个城市就这么大，心理疾病的供需很少，有执照的心理医生更少。

她这个月满勤，有一百块的满勤奖，可以改善一下伙食，海潮老早就想吃酱肘子了，还能再买几斤苹果。

找心理医生的事暂时搁浅了，海楠觉得妹妹能恢复成这样已经是万幸。

上午八九点，上班高峰，超市特别忙，都是附近的小白领过来买早饭，一根玉米一个包子，要么一杯豆浆两个粽子，粗糙简单，聊胜于无。

“找这么烂的钱给我，换一张啊！”

一身套装的女白领声音尖利，红艳艳的嘴唇撅着。

海楠看了她手里的钞票一眼，她刚刚找给她的是两张10块，并不是这张烂糟糟的20

“小姐，我刚刚找给你的是两张10块。”

女白领显然不认账，把钱拍在柜台上：“谁看见了，赶紧给我换了！”

张大姐和同事都过来，还有顾客在排队，海楠不想浪费时间：“店里有监控，要看吗？”

这是她第一次和顾客顶撞。

这个女白领是惯犯，经常拿着□□烂钞到这里来换，前几次海楠都算了，能换就换，今天不想忍了。

“还看监控，是不是等会儿还搜我身啊！”女白领不依不饶。

张大姐出来做和事佬，说算了算了，海楠给她换吧。

“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超市是你家的！换个钱这么叽歪！”女白领拿着崭新的20骂骂咧咧走了。

海楠继续埋头工作，一场小风波没有影响她的情绪。

忙完上午这一拨，超市的人准备吃午饭，工作餐很简单，三个炒菜一个汤，有时候同事会自己带菜来加餐，女人吃吃聊聊，也挺满足。

货架上面挂着一台电视，在播午间新闻。

面色凝重的女主持字正腔圆地说：“9日凌晨我市破获一起重大走私贩毒案，涉案人员28人，抓获19人，另有9人在逃，抓捕过程中一名嫌疑人非法持有枪支并打伤一名公安人员，情节严重，影响恶劣，目前我市已重点部署，全力通缉在逃人员，警方公布了部分嫌疑人的资料，望广大群众积极举报，毒品是万恶之源，珍爱生命……”

女主持还在播报，海楠淡淡地看了几眼在逃通缉犯的照片。

“现在这些人拿命换钱，好手好脚干什么不行，害人害己。”

“可不是，我们老家邻居，儿子吸毒，没钱了就偷，实在不行就卖器官，最后家破人亡，一家都没好下场，惨哩！”

两个导购七嘴八舌地聊，海楠和张大姐安静地吃饭，没有说话。

“哎，买包烟。”

海楠赶紧放下碗筷去柜台。

是杨敬。

“哟，苹果妹，怎么你24小时都上班？”

海楠没好气地拿了一包黄鹤楼给他：“20。”

“不对，我要80的那种。”

“我们这儿就这个，要不你拿中华，也80。”

杨敬笑了：“你叫什么名字？”他往她胸口瞥了一眼，工号牌被褂裙的绑带挡住了，只有个楠字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