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苏澜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
苏澜微微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眼中晦暗不明:“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封戟似乎有一些不明所以,想了一会才晓得苏澜说的是那件事。却没有什么话可以对苏澜说的。于是沉默。
“诶。”苏澜扯了扯封戟的袖子,“说实话,其实本宫不怕死。”
封戟依旧面无表情,“是么”
“本宫的确不怕死,但是本宫怕你死。所以,以后不要以身犯险了。本宫自然会保护你的。”
封戟心中一下子惊涛骇浪,有点高兴,但更多的是无人领会的苦涩。终于有一个女人愿意以‘保护’为承诺,但是那个女人却是当今的太女,而且很有可能将来就会是万人之上的帝王。
封戟停了脚步,转向苏澜。“太女殿下您何必如此呢。”
苏澜抬头见他的眼里全是认真。“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女,而且很有可能是将来的帝王,为什么偏偏要执着于微臣这种人呢?您完完全全可以找一个比封戟好上千倍万倍的男子,然后成家立业,或者三宫六院,成为帝王。”
苏澜看到这样的封戟,突然觉得眼里涩涩的。这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皇宫,正向将军府的方向走。
周边是嘈杂的人群,然后还有各种各样的小贩。
“呐,我说,现在已经不在皇宫了,假如我不是太女,你也不是将军,我们只是平平凡凡的普通
人,你说,那么,封戟会愿意嫁给苏澜么?”
周围的喧闹仿佛与苏澜是另一个世界的了,因为苏澜在很用心地等一个答案,不论是好是坏,都是苏澜要等的。
封戟看着苏澜,看着这个明明养尊处优却愿意为了自己隐瞒伤势,明明都自己受伤了还会在乎自己的微不足道的一点擦伤,明明是太女殿下,却愿意以‘我’字相称。
封戟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指了指,苏澜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是一对看起来刚刚新婚的小夫妻,此时正亲密地挽着,还时不时谈笑几声。
“假若真如太女殿下所说,那么封戟自然是愿意嫁给一个名为苏澜的女子,或许他们俩此时正如这对新婚夫妇一般幸福吧。微臣相信,没有一个男子会拒绝您,包括封戟。只可惜世间没有如果,封戟是征夷大将军,而你,苏澜,是尊贵无比的太女殿下,征夷大将军和太女殿下,是没有可能的。”
封戟第一次朝着苏澜笑了。
苏澜愣愣的就这么站着。然后封戟叫了她一声“阿澜”,慢慢地抬起苏澜的下巴 ,再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挡住苏澜的视线。
眼前是一片黑暗,视觉被遮住了,身上其他的感觉却灵敏起来了。苏澜感到嘴角被湿润触碰了一下,她看不见,可是她明白
------封戟吻了她,也同样告诉她----他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可能。
属于封戟的温度还残留在苏澜的嘴角,苏澜突然感觉,自己应该抓住什么,必须抓住什么,好像溺水者的无力妄图抓住代表生机的芦苇。于是苏澜伸出手来,紧紧地抱住了封戟,贪婪地吸取属于封戟的味道。
封戟像安抚小猫一样轻轻地摸了摸苏澜的头,然后将手伸到后面,不顾苏澜的摇头,把苏澜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然后从自己的腰上拿开。最后转身离开。
“阿澜,是封戟,配不上你。”
连这句话,都被风吹得凌乱,飘散,最后消失不见,如同那个人一样。
--------为什么我们明明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
--------因为我们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以错误的身份,遇见了对的那个人。
也许,这就是答案。
世间本没有那么多如果,是我,妄想了。
最后苏澜是踉踉跄跄地走回去的,她死心了么?或许有,或许没有。其实死心又如何,不死心又如何呢。一个叫苏澜的女人,依旧爱着一个叫封戟的男人,不论当初亦或是现在还是将来,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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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是越来越冷了,年末刚过,近日还连着下了几场大雪,一直持续到现在也还在下,街道上
人已经是寥寥无几了,除了有要事出门的商人以及穷苦的小贩不得不在这个时候摆以摊维持生计外,真的是没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