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少容,字秋棠,是当地茶商邹方的独生子。邹方在少容十五岁时就去世了。随后不久,邹母也生病过世了。
邹少容小小年纪,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把家里的生意又做了起来。如今七八个年头,他已然成为了一个成熟的商人,但毕竟年要承担这么大的家业,自然少不了走亲访友,到处应酬。
那天他去万花楼,便是陪着邹方从前的生意伙伴去的。虽说如此,但邹少容洁身自好,从不沾染这些。
邹少容那天回家后,又想起了那位女扮男装的小姐:“到底是谁家的小姐,把自己打扮成那副样子出来瞎逛?姑娘家的居然还想去万花楼这种地方,真是和别人不一样。”邹少容禁不住笑出声来。
“少爷,您怎么了?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邹家的小伙计阿福一边倒茶一边问。
“没什么。”邹少容端起茶抿了一口,“对了,我叫你给张老板送去的账本送到手了没?”
“少爷放心吧,我亲自送到他手里的。”
“那就好。”说罢,邹少容拿起桌子上的书看了起来,边看边喝着茶。“你们拾掇好了也都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哎!”阿福说着也出去了。
话说那天沈颦回到家里,看到沈复明果然不在家暗自高兴。沈颦躺在床上,拿着一本《西厢记》看了起来。这个时候,芸香进来了。
“小姐,洗脚水来了。”
“放这就行了。”沈颦坐了起来。
芸香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打量着沈小姐。
“小姐,今天那位先生真俊!”
“你说哪位啊?”沈颦不屑地说道。
“就是救了小姐的那位啊!今天多亏了他,不然小姐就要被揍了。”芸香说着捂着嘴笑了起来。
“哼!他和那个老男人都是一路货色,没一个好东西!年纪轻轻就去那种地方,以后谁做他的老婆谁认栽。”沈小姐撇撇嘴。
“管他呢,只要小姐别做他的老婆就行了!”芸香又笑得花枝乱颤的。
“天底下就他一个男人我都不会嫁他!”
“天底下就他一个男人了,他也不会看上小姐你啊!哈哈哈哈!”
“哼!再乱说我告我爹去!”沈颦急了,伸手就去打芸香。芸香还手,俩人咯咯咯地笑着、打闹着。
沈颦是沈家唯一的孩子,又因为母亲去世的早,沈复明把她视作掌上明珠,平时对她百般娇纵。沈颦也和别人家的小姐不一样,整天除了到处乱跑就是看闲书,也就会画画会作诗这点像个大家闺秀,其余的,像针线活之类,一点儿都不会,叫她学着绣个花儿缝个东西比让她吃药难受,绣出来的花儿就跟被狗啃出来的一样。现在已经十八岁了,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可是沈颦根本就不待见那些说媒的人。沈复明对她是又无奈、又心疼,干脆就随了她的性子去,别出什么大的差错就行了。如今,附近的人都知道沈家有位小姐,长得端庄秀丽,袅袅婷婷,可是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两天后,沈复明回来了。
“爹!你回来啦!”沈颦挽着沈复明的胳膊,扶沈复明进屋。
“这两天爹不在家,你没胡闹吧?”沈复明把行李放在地上。
“当然没有了!颦儿可乖了!”沈颦笑嘻嘻地说。
“呦!是嘛!看爹给你带什么来了?”沈复明打开箱子,拿出来了一件裙子,这是我特地托我朋友给你买的,国外订做的。”
沈颦把衣服摊开,是一件粉色的洋装,领口是个大蝴蝶结,袖口上有白色的蕾丝,裙摆很大,做工非精细。
“好漂亮啊!谢谢爹爹!”沈颦高兴得不得了。
“觉得爹好平时就该让爹省点心!”沈复明说着拿指头去戳沈颦的脑门,“你说这些年,我又当爹又当妈,平时你说什么都随了你,现如今把你惯得越发不成个样子了!你说你这样怎么嫁得出去?谁家的公子敢要你!”
“嫁不出去就不嫁呗!与其找个凡夫俗子还不如不嫁呢,也正好让我陪着爹爹进进孝心。”沈颦嘻嘻地笑着。
“尽胡说!不嫁凡夫俗子,你倒说想嫁谁?看上谁家的公子了跟爹说,爹去给你说去!哪怕是天王老子的儿子,就凭咱们颦儿的相貌,他恐怕也不会推辞!哈哈哈哈!”
“爹,你刚刚还说我嫁不出去呢,现在又成这了!”沈颦羞得满脸通红。
“爹还不是为你着急嘛!”
“好啦,爹!我听您的,明天我就站在大街上一个一个瞅,瞅上哪个就立马回来跟您说,好不好?哈哈!”
“丫头片子,也不害臊!”沈复明也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