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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喝?
他们就不在意男女大防?
云若娇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所以,她有犯蠢,再一次自投罗网不成?
黎祯祯压下心中的不满,将那碗汤小心放在桌上,白瓷汤盅里升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她那张总是挂着灿烂笑容的脸。
云若娇缓缓从卧榻上坐起身,澹台烈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扶她,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
他僵在半空中的手,和他脸上那份明显的错愕与慌乱,清晰地映在云若娇的眼底。
真可笑。
方才那几乎要将她融化的温情,那让她差点动摇的忏悔,在此刻看来,都成了一场精心编排的笑话。
她竟然还真的有一瞬间在想,或许可以赌一把,赌他真的变了,赌那话本里的结局不会发生。
她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三年冷淡,竟然只被几句温存软语和肢体亲密,险些让她缴械投降。
“姐姐怎么不说话?”
黎祯祯已盛好了汤,端了一碗递向澹台烈,另一碗则放在桌上,意有所指地看向云若娇。
“这可是我特地跟宫里御厨学来的方子,用了十几味药材清心降火,侯爷喝一碗最好。”
她的话语里,全是关切,但是今天她不回来,这汤必定就为澹台烈和她所喝。
府邸里,不是已经有个人在照顾他了吗?何必把自己这个管家婆叫回来?
澹台烈接过汤碗,没喝,他看着云若娇眉头紧锁。
“侯爷不必为难。”云若娇终于开口,声音平静,理了理微乱的衣襟,从容地站起身,走到桌边,端起了那碗“属于她”的汤。
汤水中的模糊倒影,像是在昭告着她回来的举动到底有多蠢。
黎祯祯见她这副样子,眼底的得意更浓。
她凑到澹台烈身边,用一种分享秘密的语气说道:“侯爷,我这几日又想了个新点子,关于南境赈灾的,我倒觉得咱们可以发行建设债券,让金中富商认购,承诺以后以南境的矿产或税收作为回报,这样既能快速筹集资金,又能将商人的利益和朝廷捆绑在一块,一举两得,姐姐可能听不懂这些,毕竟这都是商学范畴,我们女人也不能总想着风花雪月,也得分忧,多为国家做贡献,这才是新时代女性的价值体现,对吧?”
她一边说,一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澹台烈,仿佛在说,看,只有我才懂你,只有我才能帮你。
雌竞。
她脑子里冒出这个从话本里看来的词,黎祯祯正用她那些新奇的、她听不懂的词汇,将她牢牢钉在“无知后宅妇人”的耻辱柱上。
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从心底烧起。
凭什么?就凭她会说几个新词,就能否定她三年来的操持,否定她方才提出的那些切实的方略?
云若娇抬起头,迎上黎祯祯挑衅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黎姑娘的点子确实新奇,只是你口中所说的债权又该由谁来担保?日后矿产税收由谁来监管分配?国之重税,岂能随意许诺商贾!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将朝廷信誉与国家命脉,拱手让于一群唯利是图的商人,届时他们为了追逐利益,只会变本加厉压榨百姓,哪里有宁日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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