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份服饰公司的建厂计划,除了投资人单鸿飞,还提到一个yoyo时装品牌的入股问题,而那个品牌的拥有者正是我。
看到yoyo这个时装品牌,就让我想起当年无知无畏的创业经历,想起单先生对我说过的享誉国际的coco时装品牌,而那时的我并没有认真,他却当回事一直惦记至今。
浏览着计划书,我的神情越来越严肃,与其说这是单先生的投资计划,不如说是创建yoyo时装品牌的规划,陶泽俊帮我安排的时装秀巡展计划也成为这个规划的一部分。从整个计划来看,是他在成就我,何来要我帮忙之说?而他这样做却真的是在冒险。
“让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你不是一直想为家乡人做点事吗?我也一直想为你做一件事,这个计划就是按照这个愿望出发,创造一个机会,把它们完美无缺地重合在一起。”
我心存感激地放下计划书,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说感谢:“你说需要我的帮助,可我看到的却是为了成就我,你这样做,即使不给股份我也愿意。”
“该属于你的,我一定会尽力给到你!”
像说出一个承诺一样单先生郑重地说出这句话,随着他说出的这句话,我像个久处黑暗的人终于看见前方出现的一缕曙光。
我还记得那个促成我巴黎之行的订婚照,如果没有它,就没有今天的我;我也记得餐厅里那个漠然的单总经理,让我的泪水被太阳照的五彩斑斓;当然我更不会忘记巴黎月色下的晚宴,让我无限憧憬也让我彻底放弃。
但这一切都抵挡不住那一声呼唤。在来深圳前,心里想的都是无论如何要珍惜这次见面,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有一线机会,都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在一起,即使扮演那种令人不齿的角色。
“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计划送你去国外学习,是想让你有一个创立yoyo时装品牌更好的基础,有了这个品牌后,你设计的东西就不会被满大街的模仿,可是在TT制衣业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从巴黎回来后我就在思考,自己一直怕伤害她,却又一直在伤害你,这对你不公平,也有违自己的心意,再这么坚持下去实在是很愚蠢。所以,原来的想法开始有所改变,也变的更加迫切,制定了更加切实可行的计划,确保给你一个属于我们的未来。”
“给你一个属于我们的未来”这个决定来的太突然,让我有从地狱一脚跨入天堂的惊喜,也有喜悦突然而至的惊悚,还有这种突然带来的不确定性。
我双手掐在一起,直到指节苍白,努力让自己不要颤动。
“你不再为你的家人担心吗?”
“我母亲已经过世了。”
“哈,原来这样!”我永远不能是他的第一选择。
我自嘲地笑了,气冲冲又酸溜溜,为自己抛开一切回到他身边的冲动感到幼稚和可怜,也为自己一到他面前就失去女孩应有的矜持而可恨。可这又能怪谁呢?我直盯着桌面,总想摧毁些什么发泄一下。
眼角的余光瞄见单先生正定定地看着我,等着我再说些什么,但他很快就猜到我的状态,小心地解释:“夭夭,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自私了?我没有想到你会去巴黎,也没有想到母亲会这样早早离开……或许我该早一点行动,让你有这样的错觉很不好。”
抑郁笼罩下来,使他的脸痛苦的皱在一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那样想的……”
“不,是我对不起!母亲就是因为担心我才会这样郁郁而终……她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我总以为这样富足的生活能够让她感到幸福,可是……她的离开让我彻底醒悟,不能再这样辜负下去……”他咬紧牙关,腮部的肌肉紧紧鼓起,依然忍不住的潸然泪下,不得不以手扶额,遮住我的视线。
我的心蓦然一紧,伸出双手握住他的手,直到他能够抬起头直视我。
我还是有点担心:“他们知道这个计划吗?”
“不,我不可能什么都让他们知道!李下不整冠,瓜田不纳履,我教条地做了这些年,以为能感化他们,”单先生摇摇头,“可惜了我们的大好年华。这次我要把总部设在国外,而国内只作为我们的生产基地,等一切到位,我们就去国外。”
“你决定放弃现有的一切做这件事?”
“对!所以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最主要的是,我们要在一起,永不分开。”
注视着他坚定的目光,眼泪无声无息地流淌,不想再说出有关“李丽莎”名字的问题干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