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又踩着重步出了门。
姜胡宝眼睛转了几转,赶紧整理衣衫,穿戴齐整奔向主院。
何诚带着人进书房大门时,下人们已将地上狼藉清理干净,华室肃静。
案后主上握着朱笔,这些天从白日忙政到深夜,小山般堆着的奏折已批了大半。
何诚给后头行动颇有几分鬼祟的姜胡宝使了个眼色,转身出去。
房门闭阖。
姜胡宝战战兢兢跪下行礼:“殿下。”
上头却未立刻应声,他心里紧张,又忍不住几分期待,又焦又怕,垂首等待。
宗懔垂眸静阅,片刻后挥笔,在奏折上落定朱字,方才抬眼。
“知道为何要你过来么?”淡淡。
姜胡宝袖下的手唰地攥紧。
天晓得他们这些人,最怕的不是主子直接斥责,而是上来便发问。
知道你何罪吗?知道你为何在此吗?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吗?……
夭了寿了。
姜胡宝咽了咽口水,强撑镇定,谦卑抖声:
“殿下恕罪,奴才实在愚钝无知,还请殿下明示……”
紫毫落置在蟠龙游山笔枕上,奏折收起放到一旁。
宗懔轻靠檀椅,眸瞳玄深,声寒:
“你还记得,你借着何诚,来本王这大言不惭献计时,说过些什么么?”
一股战栗从胸腔骤然散开,姜胡宝咬紧牙,脑子僵麻一瞬,随后飞速转动。
规矩不容许他保持沉默,更不允许他思索太久,只是片刻,他已经必须开口:
“奴才……奴才说,殿下,不该错过郦娘子,郦娘子与殿下,是好女配英雄……”
颤声说完,头顶没有声音。
那就不是这句。
冷汗猛地下来,赶紧继续:“奴才还说,郦娘子是重情义之人,一时半会儿,恐怕不愿放弃为先夫守节……”
依旧无言。
感觉魂都要从头顶被抽出去,姜胡宝闭紧眼:
“奴才,奴才还说,妇人甘愿与不甘愿,所差甚大,殿下若喜爱郦娘子,不如迂回行之……”
“还有,还有,殿下天人之姿,何愁郦娘子不对您一往情深——”
“一往情深?”
刺骨冷笑砸了下来。
“若她是个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呢。”
姜胡宝猛地打了个寒战。
终于知道关节何在。
“殿下,殿下!”赶紧抬头,面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