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东河寨。
日头毒辣,焦土千里的沼泽边缘,空气中蒸腾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
寨门外,几十个衣衫褴褛的流民跪在滚烫的黑泥里。
“滚!没有灵砂,谁也别想进!”
护卫头领大勇赤着上身,手持一条沾满黑血的妖筋鞭,凶神恶煞地抽打着人群。
他周身气血翻涌,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李玄带着阿秀,站在人群最外围。
他没有急着上前,而是眯着眼,根据脑海中死记硬背的那张《人体经络全息图》,观察着大勇。
面色赤红,瞳孔微缩,这是交感神经过度兴奋。
每挥一鞭,他的左肩都会不自然地抖动,像是某种神经压迫……结合他是个低阶体修,多半是练功出了岔子,导致局部经脉淤血。
有了判断,李玄整了整身上那件鳄鱼皮甲,大步上前。
“站住!”
大勇手中长鞭猛地一甩,拦住了去路:“哪里来的野修?不懂规矩?”
李玄脚步未停,甚至连正眼都没看他一下,只是淡淡开口,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左肩云门穴淤堵,半夜痛得睡不着吧?”
鞭子硬生生僵在了半空。
大勇瞪圆了牛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处暗伤是他练功贪进留下的,连寨子里的女人都不知道,这人怎么一眼就看穿了?
李玄见状,心中大定。蒙对了。
他停下脚步,神色冷漠,继续用修仙术语”包装他的“病理推断:
“面红如醉,是火毒攻心;肩背僵硬,是经脉郁结。你这是修炼了某种刚猛功法,却不懂散功,把自己练废了。”
“不出三月,你这半边身子就得瘫痪。”
大勇被这番话说得冷汗直冒。最近他确实感觉半边身子发麻。
“大……大师,能治吗?”他的气势瞬间矮了半截。
李玄冷笑一声,没有回答,而是反客为主:
“我是游方医修。听说你们黑山首领得了怪病?带路。”
大勇哪里还敢阻拦,连忙收起鞭子,毕恭毕敬地引路:“先生请!先生请!”
……
一刻钟后。
寨子中央,黑石大殿。
殿内昏暗阴冷,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腐肉恶臭。
首领黑山半躺在虎皮椅上,左腿裤管卷起,上面长满了铜钱大小的黑斑,脓血横流。
“你说……你能治?”
黑山手里把玩着一把剔骨刀,眼神阴鸷。
如果不是大勇信誓旦旦地推荐,他早把这个只有炼气二层的小子砍了。
李玄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观察伤口。
没有显微镜,没有透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