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西臣和莫时茵终于在乐氏夫妇的努力下见了面。
由于靖璇事先将樊西臣的‘懵懂无知’、‘不解风情’,以毁誉参半的形式,批判的淋漓尽致!相信就算樊西臣日后再怎样出言不逊,莫娘子也能忍了他。
四人斯斯文文的宴饮之后,乐诚提出来告辞。
“樊兄,乐诚下月十五年及弱冠,如今已是月末,是时候带内子赶回荆州了。”
樊西臣小吃一惊,“正是,没想到如此之快就要与乐兄分离,西臣与你夫妇二人萍水相逢,却受如此大恩,必要让西臣有所回报,才不枉相交。”
莫时茵也对靖璇说,“你前几日才在这置办下粮油铺子,我以为还有好些时日与你相处,可定了何时返程回来?”
靖璇看了眼乐诚,乐诚拱手做礼,“多谢抬爱,乐某和内子本是游商,铺子开在此处,自是差遣掌柜打理的,或许二位成亲之日,我与夫人定要来讨杯媒人喜酒。”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朝廷又发布了女子十五岁前嫁人的刑名,还怕到时候他们不来收利息?
靖璇拉住莫时茵的手,“徐州沿海,我在此处先卖粮油,摊子铺的不小,若是掌柜的受人排遣,还要烦你这个当地人帮我照看一二呢。”
莫时茵:“自然是要帮你的。”
靖璇笑的真诚,“我一年途劳在外,知交甚少,却在路上得了好处不忍罢手,等我再回来,带你一同出去,别管是脂粉生意还是棉麻蚕丝,做到世人皆知的份上才算是上乘的。”
乐诚淡定品酒,听着自家丫头胡吹,一天正经生意没做过的人,教人家富商巨贾如何名廉上乘。
但是感情牌真的是,辛劳、没朋友、商人趋利、却待交心,句句实实都戳在莫时茵或是樊西臣的心坎上,真是颇得他的真传了。
正所谓交浅不能言深,有些事情不能着急,无夏师傅说他们夫妻俩至少活到一百多岁啊。
【作者君:好在不是一千来岁,要不然是写了对什么祸害出来。】
靖璇走的时候又留在徐州四个管事和四个侍卫,目前手底下算账的管事已经全部撒出去了,侍卫被乐诚带的人严防死守,恨不得在人家梦里也突然出现。
两个人光明正大的玩忽职守,离着既定的青州越行越远。
走水路,过豫州和郢州,顺流而下,不过十日就抵达了江陵。
靖璇一看到江陵渡口,就想起她当初被打晕卖了的那一段,如今比衣锦还乡都还让人解气。
“我原算着走陆路要二十日,没想到行船十日就到了。”
之前皇帝移驾建康也走的水路,一是春季逆流而上需风向对了才能走,再一个龙船要顾着威严,拖拖踏踏,皇后肚子都鼓了才总算到了地方。
乐诚一下船就拉着她疾走,“江边风大,我们先进城。”
渡口停着辆马车,马是黄骠马,驾车的是江陵司水运的杜从事。
乐诚一行刚一露头,杜从事就颇有眼力的跳下辕板,上前行礼,“算着将军该回来了,就在此处等了两日,如意妹妹可还记得我?”
靖璇一愣,这哪来的这么一号亲戚?乐家集能叫出她这小字的,多少也是从幼时起就混在一处的平辈,这位怎么瞧着如此眼生啊?
乐诚给他介绍到,“这是你阿兄乐代的玩伴,杜林秀,字逢春,少时同你们一处读书,如今任水运的从事。”
靖璇立马换了副嘴脸,说话也热络起来,像是见了她亲大哥乐代,“原是杜四郎!兄长莫怪,您这些年吃了什么仙丹了,竟还能驻颜?与少时大不相同了。”
这上哪能认出来,杜林秀儿时是个歪嘴猴儿,干瘦干瘦的,仗着自己父亲是个官,每每跟乐代掐架都要显摆一二,如今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还真让他爹给捐了个官当!
“妹妹说话就是好听,您二位如今是陛下的眼前人,可不敢如此客气,快上车吧,让愚兄仗着昔时情分,沾沾福气。”
靖璇闻言拉着乐诚就上车了,“多谢阿兄,我夫妻就不客气了,您闲时也到建康逛逛,或找我家,或找你乐偃兄弟,摸索个门路,比在这熬官职多少轻省些。”
杜林秀眼睛一亮啊,这如意妹子就是比乐诚亲近那么一层,“阿奴这话,为兄可当真了,真没想到,我如今也沾了阿代的光,可惜阿代……害……”
可惜乐代没多等几年,没熬到弱冠,没等他弟弟妹妹混出头来,没一起去建康看看都城的风光……
乐诚握住靖璇的手,长兄乐代和他阿娘一样,是他们永远无法带离江城的人。
无论他们年长几岁,任何种官职,得了多大成就,都无法做到,这便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乐诚眨掉眼中酸涩悄悄问靖璇,“璇儿,你可知他为何字逢春啊?”
靖璇一愣,也悄悄的,“为何?……他行四,该取个伯仲叔季的季。”
“他原来叫做杜季仁。”
妒忌人?
夫妻俩一齐捂着嘴在马车里憋笑,别提多猥琐了,还怕前边的杜逢春听见,忍得着实辛苦。
杜逢春特别周到,给乐家这一行直接引到了昔日乐诚的府上。
家丁看见马车,赶忙去通报也才回来的乐郎主。
靖璇下车时脸色还有些微红,本没那么好笑,愣是想想就有些止不住。
乐诚叫住杜逢春,“杜兄放心将这马车停在门外,进去一同吃个便饭。”
杜逢春哪能那么没眼色,拱手一礼,“将军你一路劳累,还有加冠之礼待商议,我不便进去,来日到建康叨扰,必是往乐记吃上几餐好的。”
“多谢。”
“不必。”
这时乐老郎主和小姑子乐谚辛已经等在院中了,并未迎出来。
乐诚与靖璇带着丫鬟回府,先给乐郎主见礼。
“阿父,一路辛苦了。”
“阿兄阿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