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城内大小十几家粮油铺子,我不卖几个官员吃食,就说我使民怨沸腾,我不认。”
刘义康闻言瞪了瞪眼睛,“那你且说说,你与户部,有何私怨?”
靖璇又做了一礼,“去年陛下便已决意兴办医署,只是因为忽然病了,才来不及明旨,耽搁至今。
奴婢月前找齐了人手,医署也办了,掏的还是我自家的银子,万事具备,只差一个名头。
奴婢便给户部上了奏疏,让他们打个一两银子的白条,让这事名义归了朝廷即可,谁知他们竟然不干,还说是朝中不让立此名目。”
靖璇又看向皇帝,“陛下并未明旨,所以奴婢才说是私怨。若之前这旨意便拟明了,户部官员皆是抗旨之罪,何止吃不饱肚子?”
刘义康冷汗都下来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不吭声,全凭皇帝处置。
皇帝喝了口茶,“下去吧。”
“是。”
靖璇两三步跨出殿去,从脊梁骨到眉毛尖,直窜凉气。
嘶~陛下莫不是……把她整个人给忘了?还有这天大的好事?靖璇不敢细合计,一直同金灵儿、玉灵儿躲在一处,直到夜里,皇帝也没再唤她。
翌日皇帝寅末起身,小宫女奉了章君良的命,来叫靖璇一同上朝。
靖璇强打起精神,入了后殿,被章君良扯到一边去整理龙袍。
“姑姑,陛下昨夜问起你。我说你是从荆州王府便跟来的管事姑姑,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前些年被派去帮皇后抚育皇子,偶尔出宫办事,不总在御前,所以陛下记不得了。”
靖璇给了他一个赞赏至极的眼神,还比了个大拇指。
章君良却有些后怕,“不管是何原因,但愿陛下记不起来你吧。”
靖璇悄悄问,“今日为何唤我一同上朝?”
“陛下特意嘱咐的,大概是想震慑户部那帮人?”
靖璇想也好,管他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先帮陛下把这眼前的面子给挣回来,就算日后算起总账来,还有个缓儿不是?
到了正殿,靖璇更觉得自己来对了。将七寸六尺的青铜戒尺,往手上那么一拿,看着高台之下的千军万马,得意坏了。
底下都是往昔,所谓的忠臣良将。一别经年,再次来到太极殿临朝,一个个装的都挺忠诚的。
再看那范晔,躲在角落边边,低着个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众臣山呼万岁后,刘义康作为大司徒上前一步,“启奏陛下,前任丹阳尹告老多日,如今尚为空缺,应早做擢拔,以安民心。”
丹阳尹跟别的府尹可大不相同,可谓是京城市长的位子,下边是建康令,上边是扬州刺史。
这扬州刺史,就是皇帝他父亲刘裕,没篡位之前的职务。丹阳尹名虽小,却是个宰辅一般的角色。那权利大大的。
刘义康本来都把这职位,分配给自己的亲信了,这不皇帝醒了嘛,他就做不得主了。
“陛下,臣弟举荐左长史刘斌,任此一职。”
“臣附议。”
“臣附议。”
刘义隆一看底下站出来的另外两个人,刘湛一个,徐湛之一个。好,来的好。
皇帝努力回想了一番,这朝上站着的人里,侍中何尚之是刘湛家亲戚,据说关系还不是很好。有了。
皇帝金口玉言,“朕却以为,侍中何尚之,德才兼备,有大儒之风范,不知众爱卿以为如何?”
何尚之激动啊!
陛下慧眼识珠!
平日里跟何尚之好的,也站出来几个附议的。场面顿时打成了平手。
“再容朕想想,明日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