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的老人听后很好奇,不明白这个小孩子为何这样“天真”,自己骂他不知自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他却问自己可有带秤来?真是笑话!故而冷哼一声,不愿再与一个低智小儿多语,不然未免太过掉价。
围观众人顿时发声嘲笑,都认为北凌寻是一个白痴。
这时北凌寻更加无辜,好像不明白众人为何笑他,不安地说道:“老伯说我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我没有秤。我想老伯一定有带来,不然不会这样问我。”
众人无声地看着北凌寻,面带嘲弄之色,等着看这个稚童丢脸。再看测仙台上,与北凌寻朝夕相处的慕清梨强忍着嘴角的笑意,不肯笑出声来。了解北凌寻如她,怎能猜不到北凌寻的心思。
北凌寻见无人打断他,好像终于大胆了些,声音也“平稳”了些:“我想老伯一定有着随时称量自己几斤几两的好习惯,所以……”
那位出声的老人渐渐听出了不对,这小子好像在故意扮呆,绕着弯骂自己呢!霎时脸色涨红,难保平静之色,厉声喝道:“小子你……!”
“保持安静!”玉清出声打断老人的发作。
北凌寻故意装傻,并不能蒙蔽所有人,还是有几个心思活络的人看出了端倪。而玉清正是其中之一。
试想一个在千百人之多的会场上,丝毫不露怯的小孩,能够傲然称己天下无双的小孩,怎能是平凡人?之后又画风突变,表现出一种分外迷糊的形象。前后反差如此之大,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在装傻!
在玉清看来,这个孩子傲骨天生,且古灵精怪,让人难以捉摸,是一个好胚子,顿时起了爱才之意,所以出言喝止意图责难北凌寻的老人。同时,他的师尊与对方的家族素有间隙,故而也想看看北凌寻会让对方出多大的糗。
玉清面露慈色,对北凌寻说道:“孩子,你的话说完了吗?”北凌寻果断摇头,说道:“秉长老,还没!长老要让我继续说下去吗?”
玉清闻言,心中更是惊异,此子是在向自己寻庇护吗?只从自己打断老人的喝骂以及对自己对他的和善,就能推断出自己一定会保护他吗?如此一问,接下来他不论说些什么,都是自己要求的,自己都不得不护得他周全!小小年纪,心思如此之缜密
,让人刮目相看,心下更是起了收徒之意。
思至此,玉清微微一笑,慈和地说道:“说吧,不会有人敢于破坏现场秩序的。”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老人一眼。
那老人气地冷哼一声,只能腹诽玉清不厚道,撺掇一个小孩子让自己出丑。
北凌寻的脸皮好像又变“薄”了,而且欲语还休,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这副样子落在那位老人的眼里,一时间黑线布满额头:你要骂便骂,整这么不好意思,好像谁欺负你了似的!
如此境况落在旁人眼里,许多人都反应了过来,这小子蔫坏!于是乎,越来越多的人不再出声,而是抱着看戏的心思,静观事态的发展。
北凌寻终于开口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想提醒老伯,大概老伯的秤失灵了,所以老伯没能很好地衡量出自己有几斤几两,才会乱语。”这话说得委婉,配合人畜无害、纯真无辜的表情,引人发笑。
其实,北凌寻的话语说到一半,许多人就忍不住笑了出来,直到最后,所有人都被逗笑了,这是多么腹黑的一个小孩啊。才多大就如这般,将来还了得?
当然,几家欢喜几家忧。有人高兴便有人愤怒。比如那位老人家,此时已是一佛出世而佛升天,七窍喷薄白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得证大道了呢?
他的脸色铁青,手指关节攥得发白,几次想要出手又生生憋了回去,最后只得狠声道:“小杂种,今日看在青玄宗的面子上,老夫绕你狗命,他日九州相遇,定将你挫骨扬灰!哼,咱们走着瞧!”语罢,径自离去,直到走到门口,才再次转身说道:“玉清,你真当我神策天庭好欺负吗?待我天庭李中丞剑指天下之时,势必要你们这一脉废物好看!”这次说完,他才彻底远去。
大殿中,玉清面色冰冷,那句“废物”刺痛了他的心。往事是他们师徒的耻辱,无法释怀,不想却再次被提起。
稍稍平复心情,玉清苦笑道:“小祖宗,看你惹的麻烦!”北凌寻眨了眨大眼,露出很好看的笑容:“徒儿知错!”玉清把眼一瞪,斥道:“谁认你作徒弟了,先过了测仙台再议!”话虽如此,脸上的一丝笑意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北凌寻笑嘻嘻的,点点头,便冲上了测仙台。慕清梨见状,忙转身走下来,避向远处,紧张地观看着。
此时北凌寻也有些紧张,毕竟是“大话”在先的,倘若出了差错,只怕脸皮难保。
随着北凌寻的小手靠近水晶球,整个由古玉雕琢而成的测仙台也开始迸射出一道道细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