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衣衫，粘稠而滚烫，带着浓重的铁锈味。

沐阳的身体僵住了。

他缓缓低下头，看见的是方安紧紧环抱着他的双臂，以及从方安背后穿透而出的数十道剑气。

那些剑气，本该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方安的身体重重地压了过来，沐阳下意识地伸手，一把将他抱住。

“弟弟……哥哥……我做到了……”

方安口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沐阳的肩头，他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沉郁的脸上，此刻却挤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这声“弟弟”，如同一道惊雷，在沐阳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

“沐兄，你为何愿意收留我？”那是在一处篝火旁，方安第一次主动开口。

沐阳正烤着一只野兔，闻言头也不抬地反问：“那你又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方安沉默了许久，久到沐阳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以前，也有个弟弟。”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眼神空洞地望着跳动的火焰。

“我们是乞丐，相依为命。他比我机灵，总能讨到吃的，然后分给我大半。他说，哥哥你得多吃点，以后长高了才能保护我。”

沐阳撕下一只兔腿递过去，方安却没有接。

“有一天，我们遇到了村里的恶霸韩青君。他让我们跪下学狗叫，就赏我们一碗面。我怕得要死，拉着弟弟就跪了下去。”

说到这里，方安的双拳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我弟弟不肯，他把我拉起来，说我们不饿，我们不吃。韩青君那伙人被惹怒了，对着我们就是一顿毒打。”

“我吓傻了，真的吓傻了。我扑过去，捡起地上那碗混着泥沙的面，大口大口地塞进嘴里，我求他们，别打了，我吃，我什么都吃，别打我弟弟……”

“可他们只是笑着，一边看我像狗一样吃东西，一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听着弟弟的哭喊声越来越弱，听着骨头断裂的声音……直到最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我把那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连地上的泥都舔了，可我弟弟……再也回不来了。”

泪水无声地从方安的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

沐阳的心头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地将那只烤好的兔腿又递近了一些。

“后来我离开了村子，偶然踏入了修炼之路，我拼了命地修炼，然后回到了村子亲手灭了韩青君满门。”方安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为弟弟报了仇，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回不来了。”

“那你跟着我，和这件事……”沐阳忍不住问。

方安终于抬起头，复杂的目光落在沐阳脸上，那目光里有愧疚，有怀念，还有一丝沐阳看不懂的偏执。

“你长得，很像我弟弟。”

沐阳一愣。

“所以，你把我当成你弟弟的替身？”

“不。”方安摇了摇头，眼神却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