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周末,又上学了。
现在走在学校里,我更觉得那些人看得我慎得慌,就像我被脱光了放大街上一样。也就是一个画报啊,男朋友没找到,倒弄的我想老鼠过街一样。
十二点,下了课,七七和我从阶梯教室出来,准备去食堂。我远远就看见白溯洄和林臻菀在操场上,有说有笑,七七也看见了,问我:“你觉不觉得白溯洄和那个林臻菀像一对儿似的。”我仔细看了看,的确很像,林臻菀的眼神里充满了幸福。这时候,白溯洄突然看向了我们这边,林臻菀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脸色立刻变了。我拉着七七飞快逃走了。
我有些同情林臻菀,喜欢一个人啊当然是幸福的,但是幸福的同时又担心失去,这大概就是痛并快乐着。我说:“我一定要找个一心一意的人,不然每天我要喜欢他,还要担心别人喜欢他,还要担心他喜欢别人,真是太麻烦了。”
七七说:“那你还是放弃吧,先不说这世道要找个能入你眼的很难,还要一心一意这更难,你还老怕麻烦那就难上加难了。”
我说:“如果真的这样我会成一个大龄剩女的。”
七七看了看前面说:“你不会成一个大龄剩女的,你看。”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个长得还将就的男同学朝我们走过来,停在我面前对我说:“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等他把整篇《蒹葭》背完以后,他开始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抒情:“长这么大,我没认真学过诗词古文,但是为了你,我把整篇蒹葭都背下来了,姑娘,你的父母一定很有文化...”在他滔滔不绝的时候,我看向七七向她求救,结果她被这个话唠书呆子感动的稀里哗啦。我只能自救了,我打断了他的抒情:“同学,如果你是来抒情的,还是对着其他东西抒情吧,我赶着去食堂吃饭。借过一下啊。”
我躲过他急切而又呆滞的目光,拉着七七跑到了食堂。
吃饭时,七七也变得滔滔不绝,从我的画报风靡全校,到学校女生掀起了学院小清新长裙风,再到那个抒情的傻子:“蒹葭,你怎么把他给拒绝了呢?一看他就很喜欢你啊。”
我拿一个鸡腿塞住她的嘴:“你的意思他是在跟我表白吗?”
她瞪大了眼睛:“难道你看不出来?”
我说:“我看不出来,他要表白怎么不直接说喜欢我,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她说:“这是委婉啊,你不懂吗,表白之前要酝酿的啊。”
我说:“难道我喜欢一个人还要从古诗文讲到他爸妈,再讲到国家主席也不谈喜欢他吗?”
她想了想:“你看着多不容易啊,好不容易等着一个人给你表白,你就这么错过了。”
我说:“什么错过啊?是我跟他借过好不好,而且,我从第一眼就对他毫无好感,我不希望有个人整天在我旁边唾沫横飞的。”
这个时候,我哥跟张代山还有白溯洄也来吃饭了,看见我们就坐在了我旁边。
李萋萋在手舞足蹈的讲述那个话唠对我抒情的过程,我哥和张代山笑得合不拢嘴。我哥说:“小葭啊,你看我说对了吧,你也就能遇到这种人。”我白了他一眼:“你诅咒我吧。”他说:“他为你背蒹葭,真不容易。”
张代山问:“蒹葭是什么,尹蒹葭是个人啊,为什么要背?”李萋萋笑着说:“对对对,就是一个人而已,那个男的脑子有病。”
我说:“蒹葭是诗经里的一篇,对于你学了十几年语文还完全不知道这个,我也真的很佩服你。”
他笑着挠挠头:“过奖过奖,我觉得就算这样,被你佩服也是很不错的。”
这时,姚里潼走了过来,我跟她虽是同寝室,但也不怎么熟,可看着她笑眯眯的走过来我还是有点心慌。她把一盒草莓味夹心饼干放在我面前说:“这是我表哥给你的。”我问:“为什么给我啊?”她没回答,把一盒香草味的夹心饼干放在白溯洄面前,什么也没说,娇羞的跑了。
我觉得是个白痴都看得出来,她对这个溯洄同学很有好感,以至于都不好意思面对了。
我看着白溯洄面前的饼干,咽了咽口水,我真的不喜欢草莓味的东西,只是一味的甜,从没有草莓的感觉。
白溯洄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他把我面前的饼干跟他面前的饼干交换了,然后打开草莓味饼干吃了起来,我觉得他真是太帅了。
李萋萋说:“白溯洄,你刚刚不是还在跟那个林臻菀腻歪吗?怎么下一秒就跑我们这里来了?”
我也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结束跟林臻菀散步,然后找到我哥跟张代山,然后走过来,只用了不到十分钟?我真的很佩服他
我注意到他的脸色一暗,看着我说:“我没有跟她腻歪,我跟你说过的我跟她没有关系,而且我本来就会来吃饭,有什么不对吗?”
他这么气定神闲的一番话,倒让我觉得他是清清白白的了。
那天晚上,我跟七七睡在一张床上,她抱着我,我抱着她送我的熊,她问我:“蒹葭,你有喜欢的人吗?”我下意识就想起了白溯洄,然后摇摇头冷静下来说:“没有,你呢?”
她说:“我好像有了。”
我吃惊地坐起来:“七七,你实话告诉我,是谁的?他不负责,我就去找他给你报仇。”
她一把把我扯回被子里:“你想多了,我有喜欢的人了。但是他好像没怎么在意我呢”
我说:“是谁啊?”
她说:“是你哥啊。”没等我说话,她又继续补充:“不过你别多想啊,我在认识你之前根本不知道你哥这个人的,我是在认识你之后才觉得有点喜欢他的,我也不是为了他接近你的。”
我说:“我知道啊。”我想起有一次,我悄悄走近我哥房间想吓他的,但我看见他在盯着李萋萋的电话号码发呆。我最终没有告诉李萋萋这件事,我怕万一我弄错了让她白高兴一场,她一定会打死我的,而且以我哥的性格,他不会让我插手他的事的。
七七问我:“你觉得我有可能吗?”
我说:“说不准,不过你没可能的话,其他人也肯定没可能了。”
听了我的话,她总算把我的床还给我,乖乖滚回她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