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先让她坐在地上,侧首“嘶啦”一声把自己手臂上的衣料子扯下来,再把裙摆上的段子扯了,弄成布条,准备给她包扎。
我正要动手的时候,她突然提醒我道:“包扎的时候,记得屏住呼吸,毒会散发出来,一但嗅到人就完了。”
我心中一个激灵,连忙点点头,先将一根布条扎在自己口鼻间,随后再开始给女人包扎。
她的伤口出皮肉溃烂得厉害,我有些无从下手。
她见我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蛮力扣住我手腕,往她大腿上靠,沉声:“磨蹭什么,快动手,我都不你怕什么?”
我咬咬牙,好吧,这是你说的,姑奶奶我可从来没给人包扎过这种伤口,待会疼死了你可不怪我!
我胆子一猛,直接把布条从她大腿后侧绕过去,随即一圈一圈地开始扎紧,她额头上有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掉下来,我抬头看着她隐忍咬牙的模样,还真有些佩服她的意志力。
手上的几根布条渐渐扎完,我麻利地打了一个结,拍拍手:“完工。”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无力地点点头:“这里不太安全了,你带我回你住的地方。”
我心下一凉,这叫我怎么带回去!我自己爬墙回府本来都已经不太容易了,更何况现在还要带着她这么个大活人?而且似乎还是个危险人物,万一走到半路上遇见她仇家,我还能指望她这个伤残人士保障我的安全?
她看出了我的顾虑,客气笑一笑:“不带我走也没关系,反正我命不久矣。”
我松了一口气,刚要欢天喜地地跟她挥手作别的时候,她那把匕首从她袖子底下一亮,闪得我眼珠子痛。
“不如黄泉路上多个作伴的,也好。”原来她后面还有一截话没说完。
我打了个哈哈:“好说,我也没说不带你回去呀,你那刀子还是放进去的好。”
她冷哼一声,不客气道:“算你这丫头还识相,暂且留你一颗脑袋。”
我命在人家手里,只得委屈一下,先把命保住要紧,我伸手过去,扶住她的背脊,要带着她往李府的方向走。
没想到,刚走了一步,她就迅速捂住我的嘴,往墙根上紧紧一靠,我的背脊牢牢贴着墙根。
……是不是,要反悔了!
我惊慌,连忙要挣开她的手,就是这样,她不杀我,我也快被她的手捂得憋死了!
她把的头往后狠狠一扣,我的脑袋撞在墙上,差点大脑震荡了。
她低声威胁:“你要是再乱动,我就真割了你的脑袋!”
我一时无语凝噎,便在这时,巷子外头的大街上突然闪过一队衣着打扮诡异的人,匆匆而过,我偏头过去一看,只见是一列与女人打扮差不多的人,而他们的身后,清一色地都别了亮晃晃的大刀。
我有些幸运,我刚才没有惊叫出声,否则就这相隔距离,我应该早就死翘翘了。
那列人渐渐远去了,过了好一阵子,女人才把她捂在我口鼻上的手拿开,紧绷的肩膀突然之间松垮下来,对我道:“可以走了。”
我点点头,扶住她的手,可就在这时,女人却突然放开我的手,一个利落地转身,那把匕首从袖子底下滑出,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的动作,就见她已经站在我身前了,那把匕首搁在一段雪白的脖颈上。
我顺着那段雪白的脖颈往上看,但见一张花容失色的面孔,那人吓得口齿都有些不清,但见她战战兢兢地望着我,双手搭在女人的手臂上:“小……小姐……”
阿娇!?我一愣,连忙要女人松手:“别别别,有话好好说不成!?这是我的婢女阿娇!”
她一听是我的婢女,警戒才松懈下来,那把匕首渐渐收回袖子底,缓缓退回我身边。
阿娇吓得腿抖,脸色发白地指着女人:“小姐……她是……”
我一把将女人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回首向阿娇道:“别说这么多,先过来把她抬回去,她受了重伤。”
“小姐……你、你确定?”阿娇哽住。
女人虚弱无力地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看她一眼:“再不帮忙,连你一块儿杀。”
“先过来,把她抬回府,有什么话再慢慢说。”我交代阿娇道。
她点点头,走过来,在另一边架起女人的手臂,往回走。
好在这回来的一路倒没再遇见那群来者不善的家伙,我和阿娇拖着女人一路艰辛地往回走,总算走到了李府的后院处,阿娇先翻身爬墙进门,把后院的小木门打开,再出来帮着我把女人一同拖进去。
女人已经到了虚脱的地步,两只眼皮都快合上了,我赶忙拍拍她的脸:“清醒点!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