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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陌生亲缘 > 第117章:对张艳红的观察,有了全新含义

第117章:对张艳红的观察,有了全新含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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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监控画面中的“另一个自己”

周一下午三点,丽梅大厦三十六层行政办公区沉浸在一片忙碌而有序的低语和键盘敲击声中。午后的阳光从西侧高窗斜射·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大片明亮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复印机散热、咖啡、以及纸张油墨混合的、属于写字楼的特定气息。

韩丽梅站在三十六层与三十七层之间的消防通道转角处,这里有一扇不起眼的、从内部单向可见的玻璃观察窗,正好可以俯瞰整个三十六层开放式办公区的东翼,包括行政助理工位区。她并非特意前来,只是在结束三十七层一个与人力资源部的简短会议后,临时起意,没有乘坐电梯,选择了走消防楼梯下楼。走到这里时,她的脚步自然而然地停顿了。

她今天穿着一套剪裁精良的炭灰色裤装,里面是白色的丝质衬衫,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脸上妆容精致,神情是惯常的冷静自持。她手里拿着一个轻薄的皮质文件夹,目光平静地透过玻璃,扫过下方那些埋头工作的身影。在外人看来,这或许只是一位高管偶然路过,随意一瞥。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看似不经意的停顿,带着多么明确的目的性——她在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目光,很快在东南角靠墙的位置,锁定了目标。

张艳红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背对着观察窗的方向。她穿着那套洗得有些发白、但熨烫平整的深蓝色西装套裙,头发在脑后扎成简单的低马尾,露出纤细的、微微有些佝偻的脖颈。她正对着电脑屏幕,似乎在处理一份文件,偶尔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什么,偶尔移动鼠标,点击几下。她的坐姿有些僵硬,肩膀微微内收,像一只时刻处于防御状态的小兽。

韩丽梅的视线,如同高精度的扫描仪,开始在她身上逡巡。这不再是之前那种基于“风险评估”或“人力资产评估”的、带着距离感的审视,而是在“> 99.99%”这个冰冷事实滤镜下,一种混合了奇异认知、理性分析、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投射的全新观察。

她的动作。 张艳红处理文件时,手指在键盘上移动的速度不算快,但很稳,每一次敲击都清晰、确定,几乎没有多余的、犹豫的敲打。在翻动旁边纸质文件时,她会用左手的中指和食指,轻轻压住页脚,然后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小心地掀起下一页,动作细致,尽量避免发出声音或弄皱纸张。这个细微的习惯性动作,让韩丽梅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她自己处理重要纸质文件时,也有类似的动作,那是韩建国早年训练的结果——对待文件要像对待精密仪器,轻、稳、准。

是巧合?还是某种在相似基因基础上,被不同环境塑造出的、趋同的“细致”特质的表现?

她的侧脸轮廓。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张艳红三分之一的侧脸。额头光洁,但比记忆中的自己似乎更窄一些?或许是长期营养不良的影响?眉毛的形状……韩丽梅下意识地抬手,用指尖极轻地拂过自己的眉骨。张艳红的眉毛更疏淡一些,眉形也略显平直,不像她的那么修长、眉峰清晰。但眉骨的走向,尤其是眉尾与鬓角衔接的那个微妙弧度……似乎有些隐约的相似?还是灯光和角度的错觉?

她的鼻梁不算高,但线条挺直。嘴唇的颜色很淡,几乎没有什么血色,此刻正微微抿着,显出一种专注的、略带紧绷的严肃。下巴的线条……韩丽梅的目光在张艳红的下颌线上停留了片刻。那里似乎比自己更尖削一些,带着长期清瘦的痕迹。但下颌角的转折角度……

韩丽梅微微侧了侧头,调整了一下观察的角度。午后的阳光正好偏移,一缕光线穿过高窗,斜斜地打在张艳红的侧脸上,在她挺直的鼻梁另一侧投下一道清晰的阴影,同时也将她下巴到耳际的线条勾勒得更加分明。

那个瞬间,韩丽梅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极其轻微地攥了一下。

不是震惊,不是激动,而是一种冰冷的、基于视觉识别的确认。在那道明暗分界线下,张艳红下颌到耳际的那段轮廓,那个连接颈项的、微微内收的弧度,以及耳廓的形状……与她自己某张早年证件照上的侧影,有着一种超越偶然的、难以言喻的相似性。不是一模一样,更像是一幅画的两种不同光线下的呈现,或者同一个模子用不同力度的按压后留下的、深浅不一的印痕。

是血缘。是“> 99.99%”共享的遗传密码,在面部骨骼和软组织上留下的、无法完全抹去的家族印记。

在此之前,她只觉得张艳红看起来“似乎有点眼熟”,但那感觉模糊、飘忽,可以被归咎于心理作用或大众脸的错觉。但现在,在确知血缘的前提下,再次仔细观察,那些细微的相似之处,便从模糊的背景中凸显出来,变得清晰、具体,甚至……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令人心悸的说服力。

她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一面蒙尘的、有些扭曲的、映照出“另一条可能命运”的镜子。镜子里的那个女孩,拥有着与她部分相似的骨骼基础,却被贫困、劳累、营养不良和长期压力,雕刻成了另一副更加憔悴、紧绷、缺乏光彩的模样。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悄然升起。不是同情,不是怜悯,更像是一种……对“基因表达受环境塑造”这一冷酷生物学事实的、冰冷的认知,混合着一丝对“如果当初留下”的、近乎残忍的推想。如果当年被送走的是张艳红,留下的是她韩丽梅,此刻坐在这廉价工位上、穿着洗白西装、为下个月房租发愁的,会不会就是她自己?镜中那个苍白疲惫的侧影,会不会就是“韩丽梅”的另一种可能?

这个念头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更深沉的、近乎哲学层面的荒谬感和惕厉感。命运的分岔,如此偶然,又如此彻底地,将两份相似的基因蓝图,导向了天壤之别的终点。

就在这时,张艳红似乎处理完了手头的一段,停了下来。她微微向后靠向椅背,很短暂的一个放松姿势,但随即,她的左手抬了起来,无意识地、轻轻地按在了自己胃部的位置。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是一个因不适而自然产生的微表情,很快又舒展开,但她按在胃部的手并没有立刻放下,而是停顿在那里,指尖似乎微微用力。

胃痛。又在痛。

韩丽梅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之前看到这个动作,她只是将其标记为“健康风险点”,评估其对工作稳定性的潜在影响。但现在,这个简单的、因疼痛而产生的生理性动作,却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了她那层名为“理性观察”的冰壳之下。

她仿佛能“感受”到,那份不适——可能是饥饿引起的痉挛,也可能是长期压力和不规律饮食导致的胃炎——正真实地发生在那个与她共享近一半dna的身体里。那份疼痛的信号,通过神经传递,在大脑中产生的不适感,其生理基础,与她自身偶尔因高强度工作导致的胃部不适,在神经传导和受体反应的层面,或许存在着基于相似遗传结构的、某种程度上的可比性?

这不再是一个抽象的“员工健康问题”,而是一个发生在“生物学妹妹”身上的、具体的、持续的身体痛苦。而这种痛苦,在某种程度上,与她们共有的、可能对压力或特定饮食更敏感的遗传易感性有关?

荒谬的联想,却带着冰冷的逻辑。

张艳红似乎缓过劲来,放下了按在胃部的手,重新坐直身体,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重新聚焦到电脑屏幕上,继续工作。但她的背脊,似乎比刚才更加僵硬了一些,脸色在透过玻璃窗的阳光下,也显得更加苍白透明。

韩丽梅站在消防通道的阴影里,一动不动。指尖在皮质文件夹冰凉的表面上,轻轻划过。刚才那一刻,因观察到外貌相似而产生的、冰冷的认知震撼,与此刻因目睹对方身体痛苦而引发的、更细微复杂的生理性“共鸣”(如果那可以称为共鸣的话),交织在一起,在她心中形成了一种全新的、更加沉重也更加“粘稠”的观察体验。

她看到的,不再仅仅是一个需要管理的员工,一个代表风险或潜在价值的“资产”,甚至不只是一个被命运抛在泥沼中的、与她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她看到的,是一个承载了部分与她相同生命密码、却在截然不同的环境压力下,呈现出另一种生存状态、并正承受着具体身心痛苦的、活生生的个体——“另一个自己”在平行世界里艰难求存的、令人心悸的倒影。

这份观察,有了全新的、近乎残酷的含义。

二、日常细节里的遗传回响

接下来的几天,韩丽梅对张艳红的“观察”,在一种看似与以往无异、实则内核已悄然改变的模式下,持续进行。她并没有增加额外的监控或询问,一切都在既有的、不引人注目的渠道下进行——偶尔路过时的扫视,从林薇或苏晴那里获取的、关于其工作状态和出勤的常规汇报,以及在午餐或休息时间,通过那个加密监控界面(她使用得比之前更加克制,但每次观看时,注意力都异常集中)获取的零星画面。

然而,在“血缘确认”的滤镜下,这些日常的、琐碎的细节,开始被赋予全新的解读维度,像散落的珠子,被一根名为“遗传可能性”的细线,隐隐串联起来。

细节一:对食物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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