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泰转身就走。
赵毅之说:“我会用法律推选最合适的人选接手赵家企业!”
他显然是刺激他!他又偏偏受不了别人的攻击!他自小就不被看好,认为资质平平,远远及不上妹妹能干、大方、说话处事得体。幸好,妹妹做笔及不上自己,又对生意毫无兴趣。所以,他接了父亲的位置。
赵毅之不肯罢休,说:“你不要忘了。你父亲当年死得蹊跷,你们在同一辆车上。车祸时,独独他死了……就是到现在,依然传着这个说法……”
赵安泰反身,一把揪住赵毅之的领子,说:“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你连自己的父亲都会杀,何况是我!我当然知道你敢!你动手啊!”赵毅之挑衅他。
赵安泰举起拳头,被赵蔓拉住。赵蔓说:“你是昏了头!我们走!”
赵蔓死死拖住赵安泰,哪里拉得动他。陆小羽上前帮忙推着他出了门外。然后,陆小羽锁上包厢的门,任他拍了好一阵,直到终于消停。
赵毅之扯开了衣服领子,愤愤地说:“跟我斗!毛还没长齐呢!”
陆小羽说:“那份资料是假的。”
赵毅之抬头,诧异地望着陆小羽,说:“什么?”
陆小羽说:“我们去香港拿到的这份资料,已经被人掉包。如果不是你,我想不到还有谁。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我希望别再抹黑姑奶奶。”
“她,需要抹黑吗?”赵毅之反问。
赵毅之也终于流露他对陆弦儿的态度。他当然想要见她,那是把她带到这个世界的女人。但是,他又是恨她的。她给了他生命,却也给了他永远抹不去的羞辱。那个不堪的女人,曾经是日本人的情妇,军妓!那些从灵魂散发出来的肮脏,好像附着在他的每个毛孔里,一起带到这个世界。从此,他摆脱不去阴影。
陆小羽说:“你可以看不起她。但我想说的是,我所知道的她比任何人都干净!而你,是最没有资格黑她的人。”
陆小羽拿了资料,离开……
坐在赵蔓的车里,陆小羽的内心比任何人都沉重。正如赵安泰所说,赵毅之极有可能是田中的孩子。陆弦儿最终托人将他留给了赵逸乾。当下的人们,无从猜测陆弦儿不带他去加拿大的原因。这,或许也是赵毅之恨她的重要原因。
赵蔓也沉默。她一直开车,最后把车停在了自己家的地下车库。
赵蔓说:“今晚,住我家吧。”
陆小羽睁开眼,疲惫了一天的她,全是倦意。她说:“不太合适吧?”
赵蔓说:“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担心莞尔吗?我已经打电话,跟她说过了。她同意了。”
陆小羽解开安全带的扣,说:“我的意思是,我还要回去写点东西,把推想记录下来。”
赵蔓努力地笑了一下,说:“好。那我送你回去。”
陆小羽没有拒绝。一个人很难同时拒绝同一个人两次。当赵蔓把陆小羽送到塔下街的街口时,赵蔓望着街灯,心里满是不舍与不忍。她似乎习惯,默默忍受,把本不属于自己的或者属于自己的,都让给另一个更渴望得到的人。她,从未想过要强取豪夺。
赵蔓问:“陆小羽,我们不能再好一点吗?”
陆小羽说:“我们已经够好。你,是我唯一并肩作战的战友。”
赵蔓说:“我不想和你玩文字游戏。”
赵蔓看着陆小羽,有些话涌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改口说:“从小到大,我都害怕自己过于锋芒毕露,而夺去别人对哥哥的关注。我爸爸曾对我说,小蔓,我们赵家撑下去,要靠你。我一直以为他是希望我隐在哥哥的身后。但今天,我怀疑是不是他想要我继承家业……却被哥哥设计……你知道吗?我不敢想象……我很害怕!”
陆小羽心里一软,为自己刚才的拒绝。她伸手抱住赵蔓,说:“这只是赵毅之的挑拨,哪有人会害自己的父亲……”
赵蔓说:“但愿不是。”
陆小羽伸手抱了抱赵蔓,说:“别想太多,回去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睡一觉就好。”
赵蔓点头,尽管她很希望自己能够再次恳请她的留下,但依然没有说出口。
陆小羽下车,目送赵蔓的车离开。赵蔓看着后视镜里的陆小羽,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