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医药大学附属研究所。
凌晨四点,这座城市大多还在沉睡,但研究所三楼最角落的一间办公室里,灯光依旧亮着。
陈文博士顶着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手指颤抖地敲击着键盘。
作为哈佛归来的毒理学精英,他此刻的世界观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崩塌与重建。
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的,正是几个小时前发生在《荒野100天》直播间里的那一幕——从陆红豆濒死,到张雪喂血,再到奇迹般的痊愈。
“这不是魔术……这也不是特效……”陈文喃喃自语,声音干涩,“这是颠覆整个毒理学大厦的原子弹。”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将这段剪辑好的高清视频文件,打包发送给了一个备注为“恩师孙教授”的邮箱。
孙教授,魔都医药大学终身荣誉教授,国家级毒理学专家。今年已经72岁高龄。
在学术界,孙教授是一个传奇,也是一个悲剧。
他将毕生精力都投入到了以“黑寡妇”为代表的神经毒素解药研发中。
三十年,整整三十年,从意气风发的中年到满头华发的老人,他送走了无数实验动物,填满了无数实验记录本,却始终无法攻克那个致命的难题——α-latrotoxin变异毒素的不可逆性。
两年前,因为身体原因和科研经费的枯竭,孙教授含泪宣布解散项目组,封存了所有资料。
那是他一生的痛,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清晨六点,孙教授像往常一样早起,打开电脑查看邮件。
“嗯?小陈发来的?” 孙教授扶了扶老花镜,看到邮件标题是【老师,请您务必看看这个!黑寡妇毒素有解了!】。
老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而无奈的笑容。
“这孩子,又来哄我开心了。”
今天是他的72岁生日。
往年这时候,学生们总会变着法子给他惊喜,或者用一些模拟成功的实验数据来安慰他这个固执的老头子。
“有心了,有心了。” 孙教授摇着头,带着一种“看穿孩子把戏”的慈祥心态,点开了那个视频附件。
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中,是一个脸色惨白、浑身冷汗的年轻女孩,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孙教授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作为跟这种毒素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他一眼就看出了女孩的症状——肌肉痉挛、瞳孔涣散、皮下血管呈现特异性的黑紫色网状。
“这是……典型的latrodectus中毒反应!而且是重度!”
老人的神情严肃起来。
他被视频中那个叫陆红豆的女孩打动了。
那种宁愿咬破嘴唇也不肯发出惨叫的隐忍,那种在生死边缘依然清澈的眼神,让孙教授心中一紧。
紧接着,画面一转。
一个神情冷漠的黑衣女子出现了。她手里拿着一堆杂乱的植物。
孙教授眯起眼睛辨认:“那是鬼针草……那是七叶一枝花……嗯?那是……野生重楼?”
他微微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些草药虽然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但对付黑寡妇这种级别的神经毒素,简直是杯水车薪。内服都未必有用,更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