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被任苒苒吓在原地动弹不了之后,再也没“偶遇”过周沥遥。
倒是如她所说,这一期的《莱茵》,果然没有《殊途同归》。论坛上、周沥遥微博下,一片怨声载道。
大概只有我在想,周沥遥去喝酒,是不是和稿子有关。
他很特别,醉酒之后,看不出一丝醉酒的痕迹,彬彬有礼,风度依旧,甚至还看似保持着头脑的清醒。周沥遥……是真正淡定理智的人啊。
终归,男神还是男神,怎么会是凡夫俗子。
摇摇头,又回到自己的生活里,那天晚上遇见周沥遥和任苒苒,不真实得像梦。
经过摄影展一折腾,暑假竟已过去一大半。以前从来没有觉得暑假的日子是过得很快的,从前放假的日子懒懒地躺在床上消磨时间,两个月比一年还要过得漫长。
这个暑假略显忙碌,时间也过得快了。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年纪越大,时间就过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仔细想想,年纪越大,事情看得越明白,感受时间的能力越来越强,时间也就越过越慢了。
暑假接近尾声的时候,本该平静的等待大三的开学,一连串的事情便接踵而来,让我措不及防。
章泱和钱程好了两个月,实在是破了纪录,就在我以为这回章泱终于要落叶归根收回野马蹄的时候,好死不死又和钱程闹掰了。
她以前的情史如何如何自然不关我的事,毕竟连照面都没打过,可自从那次章泱哭哭啼啼的来找我一起骂钱程的时候,我也不能像是从前一样假装义愤填膺地去和她一起骂人了,都是一起共事过的人,也还算是熟人了。
可钱程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的手机号,打来好几个电话拜托我好好劝劝章泱,倒是让我好生尴尬,大概钱程看到我任劳任怨的给他和章泱帮忙,以为我一定是和章泱关系特别铁。实际上,我只是没有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拒绝别人的习惯,章泱看起来火火热热,实际上也不是个特别善于交际的主……当然,男人除外。而我则更不要说,是那种连慢热都比不上的人,太多时候,别人说十句我都不一定说得上一句,章泱简直深以为厌,对我唾弃万分。
章泱又过来找我的时候,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了怨念的脸实在是受不了,想起钱程也是个好人,就硬着头皮劝了她几句,特意告诉她这是钱程拜托我的。
章泱明明两眼放光,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那又怎么样。
我偷偷打了个电话给钱程,告诉他章泱在这。把章泱拖了半个小时,看见钱程风尘仆仆的跑进店里,感激的对我笑笑。
走出店门,听不见他们两个交谈,心里却还是有些窃喜。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今天说什么也算是挽救了一匹野马的爱情,心下十分得意。
可惜我的得意劲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晴天霹雳的大事便让我奋袖出臂,几欲先走。
华旻的孩子险些没了。
这实在不是小事,华旻怀孕七月有余,这个时候如果保不住孩子,必然是一尸两命。可事情也没那么简单,打电话通知我华旻躺在医院里的人,不是纪暮南也不是医生,居然是唐蓁。
唐蓁呜咽着叫我赶快来医院的时候,我第一句话居然是:“唐蓁,怎么是你?”
原来,那天,唐蓁跑去找了华旻,两个人一齐走在公园小道上,彼此不知该说什么,略显尴尬,可是,唐蓁毕竟是以校友的身份来看望华旻,虽然两个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可也不可能就那么挑破,只好默默无言的走路。
她们走路无妨,可偏偏走出问题来了。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辆自行车,这小道本就狭窄,哪里肯让车子进来。那车横冲直撞,直直的向华旻撞来,唐蓁拉了她一把,车轮才没有撞到肚子,只是华旻和唐蓁一齐被撞得倒地。
骑自行车的果然是个学生模样的人,看到自己撞到一个孕妇,咽了口唾沫,知道出大事,当下骑上车,一溜烟跑了。
便是这般原委,实在叫我惊心动魄。
七个月的孕妇跌了一跤不是小事,华旻被送到重症病房,我和唐蓁在屋外心急如焚的等了一个小时,最后医生一抹汗走出来说:“没事没事,虚惊一场。”
我当时就想大喊这是什么庸医啊!既然没事还大张旗鼓地送进重症病房,是要将谁吓出病来啊!
我怒不可遏的瞪着医生,拉着唐蓁进去看华旻,却被背后的人一把拉住,力量之大,让我几乎要往后仰。
纪暮南脸色阴郁地盯着我,我顿时一声冷汗往外冒。我不怕纪暮南,只是最怕他这种眼神。
唐蓁看到他,低低的叫了声学长,就低下头不再言语。纪暮南看到她先是一愣,拉住我手臂的手也僵硬了。
我看得着急,这是在上演什么戏码?原配在病房差点小命不保,他们两个还在这里两眼泪汪汪?
我将纪暮南的手扒开,低低的说:“你在干嘛?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