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昨夜俘营!
景象逐渐清晰:王英率部冲入营门,俘兵混乱。突然,一支冷箭从营外西北角的阴影中射出,精准命中王英左眼。放箭者一身黑衣,蒙面,射完后迅速遁入黑暗。
“停!”晁盖喝道,“放大放箭处!”
镜面景象拉近。那黑衣人虽然蒙面,但身形、动作清晰可见。他左手持弓,右手拉弦的姿势颇为独特——拇指压箭,食指扣弦。
“这姿势……”林冲瞳孔一缩,“是禁军弩手的习惯!”
众人仔细看,果然。江湖中人射箭多用三指,唯有禁军制式弩才需拇指压箭。
“难道是官军细作?”刘唐疑道。
“未必。”朱武忽然开口,“请道长再照照此人遁走后的去向。”
公孙胜点头,镜面景象流转。黑衣人遁出俘营后,绕了个大圈,最后竟潜入——
宋江所住院落的侧门!
景象至此,镜面突然碎裂!
公孙胜喷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如纸:“贫道……尽力了。”
厅中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宋江。
宋江脸色变了又变,忽然哈哈大笑:“好!好一个妖法幻术!公孙胜,你与赵宸串通一气,用这障眼法诬陷宋某!”
他猛地转身,面向晁盖:“天王明鉴!宋某若真要害王英兄弟,怎会让他死在我院外?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
吴用也道:“道长此法闻所未闻,难辨真假。若凭此定罪,恐难服众。”
晁盖眉头紧锁。一边是公孙胜的“回光镜”,一边是宋江的辩解,他一时难以决断。
赵宸心中冷笑。他知道,单凭这个还扳不倒宋江。公孙胜的“回光镜”虽神奇,但毕竟是道术,宋江完全可以推说是幻术造假。
“天王。”赵宸忽然开口,“此事疑点重重,一时难断。但王英头领之死,必须有个交代。”
晁盖点头:“贤弟以为如何?”
“三日内,我必查明真凶。”赵宸一字一句,“若查不出,我愿卸去军师中郎将之职,以谢失察之罪!”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军师中郎将,这是赵宸在梁山的根基。他竟以此作赌!
宋江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随即道:“好!若赵贤弟三日内能查明真凶,宋某也愿卸去所有职务!但若查不出……”
“我自当领罪。”赵宸坦然。
晁盖拍板:“就这么定了!三日内,赵宸查案。期间,宋江闭门思过,不得外出。散!”
众人散去,各怀心思。
回到北麓营,扈三娘急道:“夫君何必赌这么大?三日时间,如何查证?”
赵宸却笑了:“夫人放心,我自有计较。”
朱武羽扇轻摇:“主公是要引蛇出洞?”
“正是。”赵宸道,“宋江今日虽逃过一劫,但必心慌。三日内,他定会有所动作——要么灭口,要么嫁祸。我们只需盯紧他,便能抓住把柄。”
陈宫沉吟:“只是要盯住宋江,难。他心腹众多,吴用更是智计百出。”
“所以需要一个人。”赵宸看向帐外,“一个他想不到的人。”
当夜,亥时。
宋江院落,书房。
烛火摇曳,映着两张阴沉的脸。
“赵宸此子,越发难缠了。”宋江握紧茶杯,“今日若非吴学究机变,我等危矣。”
吴用摇头:“公孙胜的‘回光镜’确是麻烦。好在道术之说,难以取信。只是……那放箭之人,必须处理掉。”
“李四呢?”
“已灭口。”吴用淡淡道,“但放箭的那个……是王英旧部,名唤张横。此人箭术了得,但贪财好色。事成后我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让他去江南避风头。”
宋江皱眉:“他可靠吗?”
“应当可靠。他兄长张顺在我掌控中,不敢妄动。”
正说着,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谁?!”宋江厉喝。
吴用推开窗,只见一只黑猫窜过屋檐。
“是猫。”吴用松了口气。
两人继续密谈,却没注意到,屋檐阴影处,一个娇小的身影悄然离去。
北麓营,中军帐。
那娇小身影掀开帐帘,竟是扈三娘麾下一名女兵,名唤燕七。此女轻功极佳,善潜伏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