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一声高吼,吓了我一跳,马儿也受惊似的嘶鸣,只听见车夫和几个人在外面说着什么,突然帘子被掀开,玉儿把我护到后面。一个身着汉族官兵的男子警惕的看着我们俩。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从这里过去?”他像盘问犯人似的,玉儿突然放下防御的姿势,像个弱女子似的下车。
“官爷,我们是广东人,前些年跟着丈夫去了北方,现在知道三藩与朝廷之战打得如火如荼,我们的父母还在城里,所以自然要回到家乡来,您看,大家都同为广东人,你又何必为难我们呢?”她又开始娴熟的撒谎了,可是这个官兵似乎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他上下打量着我们,突然他指着我,“你,下来!”我忐忑不安的走下马车,玉儿小心翼翼的扶住我。
“你们真是广东人?”
“是啊,我还是你们尚之信的朋友呢!”
“大胆!王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他怒目相向。玉儿也不甘示弱,放下刚才唯唯诺诺的姿态,挺起胸膛和他大吼,“我是他的师妹,我爹是他师傅,你要是再这么凶的对我们我就告诉他,让他治你个什么罪!”
那人不再像刚才那么凶了,再次仔细的看了看我们,疑惑的转身和另外几个官兵围成一团,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们一起走过来,不由分说的把我们的手拷上镣铐,玉儿想反抗,却被官兵野蛮的制服了,她不停的咒骂“你们这群瞎了眼的混蛋,等我见到之信大哥,我非得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你别乱叫了,别以为冒充我们王爷的朋友就可以蒙混过关,这段时间是非常时期,说不定是朝廷派你们来刺探军情的,我才不会上当!把你们给处置了,说不定王爷还会奖赏我呢!”他们开心的哄笑,我现在有些理解了,或许三藩之战之所以会败不仅仅是力量的悬殊吧?但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我是怕死的,何况现在我不是一个人。
他们只派了两个人押我们回营地,其他人还得守住关卡。玉儿试图逃脱,但由于手被束缚着,她也无计可施。
玉儿鬼鬼祟祟的从衣袖里抖出一个竹筒,拉开,什么东西都没看见,我仰头只看见空中有一团浓烟。
“那是什么?”我好奇的问他。
“是我的……”
“你们俩在说什么!安静点!别耍花招!”前面的官兵转身凶神恶煞的等着我们。
他们把我们押回营地,那些官兵一看到女人都有些诧异,而且还是如此貌美的两个女人,他们目光如饥似渴,我感觉自己进了虎穴。我变得很害怕,紧紧的抓住玉儿的手,她却丝毫不担心似的,笑着对我说“别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看她信心十足的样子我都疑惑了,难道真有人来救我们?可是又没有手机,怎么通知人来救我们啊?
正在我疑惑之际,官兵们停止了叫嚷,一个络腮胡子长满的官兵向我们走来,他用他肮脏的手抬起我的下巴,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老子长期打仗都快忘了美女是什么模样了,今儿个竟然天降美女,看来我们三藩必定是要打胜仗了,哈哈哈……”他笑得前俯后仰,大肚腩像个气球似的鼓了出来,我有种想拿针戳破它的冲动,我最讨厌大肚腩的男人了,真不明白一个武将怎么会长出这样的东西?
其他的官兵也放肆的笑了,笑声此起彼伏。
突然他一挥手,所有的人都停止了笑,整个营地又变得安静起来,他揽过我的脑袋,凑到我脖子边,陶醉的吮吸。
“你放开她,放开,不许碰她!我要杀了你们!混蛋!”玉儿大声的尖叫,可是她也动不了,因为她正被两个官兵押着。
我觉得很恶心,就像一条毛毛虫在我脖子上爬似的,我用力的挣扎,猛地一下,头不偏不倚正好撞到他的下巴,他捂住嘴愤怒的看着我,他的手放下来时我才发现他的嘴唇被牙齿咬破了,血流了出来,我猜他一定很痛。
他气势汹汹的朝我走来,挥起手向我打来,我闭上眼,心想死定了,那么大的手,就像一把芭蕉扇扇在我脸上,不死都残废。
突然一声哀嚎,我睁开眼,那个魁梧的官兵竟然倒在了地上,只见所有的人都跪倒地上,大呼“王爷!”
我回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尚之信,他骑在马上,刚拉开的弓还没来得及收就已经到我们面前了,他英姿勃发的下马,和我四目相对时他有些惊讶,呆呆的看着我。
“之信大哥,快给我解开这个鬼东西!”听到玉儿的声音后他才回过神,转身叫人把我们的镣铐解开,先前把我们锁上的那个官兵颤抖着将拿着钥匙走到玉儿面前,听话的给她解开,再转身向我,他用力的夺过钥匙。
“滚下去,我自己来!”
“是!王爷!”他跪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尚之信拿着钥匙走到我身边,轻柔的替我打开锁,手腕上红色的印迹闯入他的眼帘,他愤怒的看着那个还跪在地上的官兵。
“王爷……”手臂上还插着箭的那个胡子官兵艰难的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他突然拔出剑对着他的脖子。
“你知道她们是谁吗?一个是我的师妹,一个是……”
“属下知错了,请王爷恕属下不知实情之罪!”他捂住手臂跪倒地上。
“什么叫不知实情之罪,难道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就可以任由你们糟蹋吗?你们还配做广东的将领吗?现在正是特殊时期,你们这样必定要失去人心,那还谈何胜利,不用朝廷出兵我们便早已溃不成军!”
“属下知罪!”所有的官兵都大声说着,声音震天,瞬间这里仿佛就变成了训练有素的战场,他转身对着跪着的众人,颇有大将风范的说:“你们都是我平南王府的将士,受过严格的训练,我们长期以来,你们在战场上都很英勇,是合格的将士,但为何要做这种有辱名声的事情?如此一来你们还配上战场杀敌吗?”
大家都沉默了,连他也陷入了沉默,许久才开口,“军纪规定: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念你们尚未筑成大错,每人杖责二十,至于你……”他看着流血不止的那个络腮胡子说:“一会儿我再找你算账!”
他看了看玉儿,再看看我,说:“你们跟我进来。”
进屋后他像变了个人,不再像刚才那么严肃,像个大哥哥似的上下打量着玉儿,她亦很配合的在原地转圈,然后两人呵呵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