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起哭叫着的孩子,抛给外围焦急的母亲,孩子在落下的同时也被一股柔和的力道包裹,安然无恙的落入母亲的怀抱。
孩子的母亲一时间心情大起大落,还来不及回神,只是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孩子。
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玄衣少女,如此轻易的放倒一大片将士,不仅武功高,胆子也很大,这个少女是什么人。
宁怀最先反应过来,迅速单膝跪下,“见过靖宁长公主。”
众将士下意识的也跟着做,“见过靖宁长公主。”
声音稀稀拉拉地提不起劲来。
平安眯起美眸,“谁能跟本殿解释一下,现在是怎么回事。”
众人都是自视甚高的大老爷们,虽然眼前的少女是长公主,但是在这些大老粗的眼里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即使平安刚才放倒了不少人,他们也认为她是乘人不备侥幸得手的结果。
众人没有回答平安,觉得她一个公主没有资格管这事。
平安嘲讽一笑,“觉得本殿没有资格教训你们?”
“资格?边疆的战士饱经苦寒,保家卫国,你们心安理然地受着他们的庇护,却堂而皇之地伤害自己的同胞,论资格?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拿起手中的刀!”
平安的声音不大,每个人却都听的很清楚,被这样严厉地训斥,他们真的感觉手心发汗,手里的刀仿佛有千斤众。
众军士沉默不语,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汗颜。
“看看因为你们的混乱而受到伤害的大新子民,你们就不觉得有愧吗?”
众军士不再沉默了,羞愧感快要把他们压垮,齐声道,“属下有愧,属下知错。”
“本殿不是来听你们认错的。”平安冷漠道:“作为大新的长公主,想要知道你们两军暴乱京城,聚众扰民的理由!”
重量级的话一丢出,众人感受到强大的威压,不仅是长公主的帽子扣的太重,还是来自长公主身上大宗师的威压。
众军士不由臣服,是军人的天性对强者的臣服。
御林军统领宁怀和禁卫军副将张雷出列,“臣宁怀,臣张雷,参见长公主。”
平安瞥了张雷一眼,淡淡道:“你是禁卫军将军?”
张雷冷汗下来了,“臣只是副将,将军,将军不在军中。”
平安也不追究,静静地听他们禀报来龙去脉。
两人也不敢添油加醋,只是老老实实的陈述,待两人交代完,平安的神色也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淡淡道:“此事干系甚大,你们亲自去向陛下请罪。”
两人心里一沉,面面相觑。
平安转向跪在角落里的百姓,朗声道:“本殿代表陛下向大新的子民表示歉意,另外这次暴动所有百姓受到的损失,本殿都会负责赔偿。”
百姓们不由睁大了双眼,这还是第一次贵人们会关心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一时身上不疼了,坏了的东西也不肉疼了,眼眶也湿润了。
那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忽然跪下大哭,“长公主殿下真是个好人呐。”
百姓们被她所感染,也纷纷跪下磕头。
“长公主殿下心肠真好呐。”
“谢长公主殿下。”
“殿下千岁,殿下千岁。”
……
隆远十九年七月十九,石桥街发生御林禁卫两军械斗,靖宁长公主力挽狂澜并呵斥其暴乱京师,史称石桥之变。
平安回到摇光院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阳光褪去了逼人的锋芒,渐渐变得柔和。
惹尘靠着假山悠然地看着书,偶尔翻一下页,微风拂过,吹起了惹尘的衣角,吹开了他漾在唇边的笑。
平安浮躁的心慢慢沉淀下来,安静的惹尘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能抚平她躁动不安的心。
她慢慢靠近惹尘,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哥哥,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惹尘一直专注地看书,冷不防被平安抱住,听到她满足的低喃,欢喜在心底泛出点点甜意。
“别离开我,哥哥。”
“嗯,不离开。”
平安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放下一切琐事,只是像这样和哥哥依偎在一起,汲取着他的宠溺,温暖自己冰冷的心。
可是平安清楚,今天一事她就没有回头路了,不继续做下去,身后就是地狱。
所以她更加珍惜和哥哥呆在一起的时光,觉得它,总是不够长。
两人静坐了好一会儿,平安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