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像不像在宇宙里，到处都是星星，不对，黑洞？”珈蟌还有心情抒情，默召一看有几个洞里还冒着黑烟，跟黑头从毛孔里挤出来似的，又是阵阵恶心。

珈蟌向上面的人汇报新进展，却发现灵念断断续续，好像受到干扰。“珈蟌，默召，呆在原地不要动。”六斑立刻回复，“你们应该到了玲珑球第一层的边缘，只要观察就行，不要再往洞里去，再深一点的地方，灵念会无法到达。告诉我们，黑烟从哪几个洞里冒出来？”

“哪几个？这里有上千个洞洞呢，我怎么跟你形容？”

“大部分都是幻象。你想法把冒烟的方位标记出来。”六斑的口气不容置疑，“标记之后，你们就可以出来了。”

“说得轻松。那就继续放火啰。”珈蟌嘀咕着向烟洞飞过去，六斑接着又说了句什么，但珈蟌已经靠近烟洞，灵念信号骤降，一个字都没听清。默召在下面一边盯着珈蟌，一边竖起耳朵分辨着和洞洞同时出现的吱吱闷响，似乎是有好几个声源夹杂在一起。

珈蟌那边火星一闪，默召突然飞了出去。只见滚滚黑烟像海浪一样裹挟着默召横冲直撞，珈蟌从浪底箭一般地冲出，一把抓住默召飞离浪头，不料黑烟里又伸出无数条老鼠尾巴一般的东西，调了个头就向两人卷来。

珈蟌手起刀落，劈断一大片扑到面前的老鼠尾巴，但也被逼到了刚刚点火的洞口上。一只巨大的老鼠爪蓦地伸出来挠了一把，珈蟌躲闪不及，肩膀上顿时鲜血淋漓。

“别破坏洞穴！别破坏洞穴！”六斑的灵念现在才清晰地传过来，珈蟌怒而回吼：“太晚啦！”他往旁边飞了几米，谁知又一个洞口也伸出巨爪，他及时一闪才没被挠到，但把默召失手掉了下去。

飞翔咒！飞翔咒！默召赶紧念起来，但黑烟中的老鼠尾巴毫不含糊地塞了他一嘴，把咒文都堵在了喉咙口。他看到很多洞里都伸出同样的巨爪，但有些一被珈蟌碰到就化为烟雾，有些却挨点边就是一道血口子。珈蟌一边没有章法地躲闪，一边向默召俯冲而来，一心两用之下连挨了好几爪。

默召的心都绞起来了，拼命把老鼠尾巴从嘴里往外扯，突然感到身体倾斜了一下——玲珑球又转动了。老鼠们动作一滞，珈蟌趁机挥刀猛进，拉住了默召。

“不行了。我们下去救援。”在充斥四周的吱吱闷响中，六斑的话听来尤其刺耳，不甘在珈蟌脸上一掠而过。默召突然大叫起来：“不用救援！叫他们放雷下来！”

“什么？”

“放雷！放炮！只要有声响的就行！”

珈蟌一手抱着默召，一手奋力抵挡鼠攻，虽然满脸迷惑，但还是把原话传给了上面。六斑也一头雾水地回了个“什么？”紧接着听见玄裳恍然大悟地尖叫：“快照他说的做！快！”

砰。沉闷而遥远的一响，被弧形的洞壁瞬间扩散，乍一听像是沙子从四面八方洒下，但默召已经准确地指出了方向：“去那个洞口！”

更大一波的老鼠尾巴箭矢紧追不舍，珈蟌没有余地多想，急速飞进了默召指示的那个洞口。第二声闷响传来，这次默召的指示简直是无缝连接：“前面左转，笔直往上！”

珈蟌只用了几秒就完成了默召导航的路线，蓝天白云猝不及防地扑入眼帘。“出来了！”默召兴奋地大喊，身子却猛地往下一沉。

一条老鼠尾巴卷住了珈蟌的翅膀，其他尾巴迅速连接成长长的绳子，合力把珈蟌死命往下拽。珈蟌反手正想劈下一刀，一声轻灵的“叮当”，下拽力速即消失，珈蟌反倒用力过猛，火箭一样直往天空射去。

一条白色的尾巴在珈蟌肩膀上轻轻点了一点，他骤然失速，和默召一起啪叽摔在了地上，姿势极其难看。珈蟌狼狈地爬起身，张口就要fxxk，白色尾巴抢先在他嘴唇上一绕，说不出的气场，立马就把他降服了。

白色尾巴的主人蹲在六斑的肩膀上，旁若无人地舔着爪子，身上和头顶的黑斑如蝉翼般油亮发光，脖子上的金色铃铛不时发出冷冽的叮当声，霸气360度无死角侧漏。六斑作为暗教资深巫师，极少低头侍人，此刻却缩肩哈腰，对这只猫恭敬得没边了。

“真可爱，自带BGM的大咪/咪！”默召想摸摸它的头，六斑一声断喝：“无礼！还不长揖拜过眠猫大人！”

默召完全搞不清状况，珈蟌眼睛一闪，傲娇地鞠了个松松垮垮的躬，然后还是忍不住好奇：“日光东X宫的眠猫大人为什么在这里？”

巫师们个个似笑非笑，顾左右而不语，最后是玄裳冷着脸回答了：“眠猫大人是押送犯人过来的。嫌本部里太闷，就到我们这边玩了。”

“珈蟌，你的伤不要紧吧？”六斑岔开了话题。

“只是皮外伤。”珈蟌满不在乎地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六斑手中的玻璃泡泡，晶莹剔透的内壁里面有一层薄薄的烟气，缓缓地顺着内壁的曲线飘移着，不用问也能猜到是什么。

“根据你们的初步勘查，我们复制了一个大洞、也就是玲珑球第一层的大致模型。”六斑指着泡泡对珈蟌解释道，“只可惜，真实连接玲珑球表面一层和往下一层的烟洞，你们没标出来。”

“谁说我们没标出来？”默召神气活现地从珈蟌身后冒出来，“只要你能指出我们是从哪里出来的，我们就能告诉你烟洞位置在哪里。”

除了玄裳，其他人都露出了怀疑的眼神。六斑在泡泡上戳了一戳，默召夸张地“嗐”了一声：“放大点，不然怎么指？”

六斑面露不爽，两手轻轻一放，泡泡立马变得比默召还高：“够大吗？”

默召刷刷刷刷指出4个点，从容一笑：“标吧。”

“不是在乱指吧……”有巫师悄悄嘀咕了一句，默召听到了。